彼得作为他的信徒，当然应该为他而战。四舍五入一下，这勉强算是保护，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静默三秒，涅墨西斯果断将这点无用的情绪抛之脑后。

他靠在书桌上想了想，目光落在那颗圣诞水晶球上。

Reality四舍五入一下，算是他的造物与后裔，而彼得则是他的信徒。他们之间一些内部的小竞争允许，但不应当涉及生死，以免削弱他目前的势力。

涅墨西斯昨晚含怒出手，阻止了Reality并在彼得上床后将其丢回了水晶球中。他对Reality现在的脑子其实不抱什么希望，可万一呢。

万一它知道反省自己呢？

好歹算是他的后裔，好歹跟他有着七成相似的现实法则，好歹它喊自己一声父亲，涅墨西斯可不想某天不得不干掉它。

怀揣着这些的心思，涅墨西斯打开通往水晶球小世界的通道，虚立在巴洛克风格城堡的外面。

他的目光从城堡被捏得破损一些的塔楼落到被冻在墙壁上的黑可乐和白牛奶的痕迹，眼角微微地抽了一下。

总是将这两种饮料当做自己悲痛的泪水，Reality长歪了一定不是因为他的教育。

涅墨西斯身形一动，闪身出现在城堡内部现实法则异常活跃的地方。

***

Reality正看似从容实则暴躁地给霍华德·斯塔克准备教学用具。

Reality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网站下单花钱购物，聪明如它，自然要为父亲节省那笔资金。家庭教师斯塔克需要什么，它只需要看着图片介绍变出来就行。

它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实际操作下来，Reality渐渐意识到这其中的麻烦。

作为在本宇宙古神涅墨西斯神核余烬中所诞生出来的现实法则聚合体，Reality有着能够操控宇宙现实法则的能力，能力体现但不仅限于将虚幻变成现实。可以说，只要它想，再离谱的幻象也能够变成现实，更何况是几本书籍资料学习用品了。

可Reality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没有具体实物摆在眼前，单单只是看着网站商品页面，它利用现实法则制造出来的同等商品完全只是虚有其表。

它只能够变出自己“看”到的一切，其内核若是它没有看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变。

比如霍华德指名要的教科书，封面没有问题，但书里面的内容，没有真正扫描过一遍的Reality根本复刻不出来。

空有其表，这是Reality根据网页图片变出来东西的共同点。

Reality气得卷起触手塞进嘴里恨恨咬住。

它其实没有涅墨西斯想象得笨，好歹是法则的聚合体，心理年龄小一点，但该知道的它都知道。

Reality这亿万万年以来一直被宇宙各大势力疯狂追逐，它有过无数的名字，虽然它都没有承认过。它的核心是现实法则，能够将幻想变成现实，可这个流程的关键之处在于，彼时的Reality只是一个懵懂的意识，它在改写现实的时候，都是被人操控着的。

当然，想要控制当初的Reality，那些人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但这不能抹去它作为工具的地位。

幻想是使用者的幻想，它只是一个将他们幻想变成现实的工具。

这样的处境持续到父亲的归来，一直蒙在身上的迷障散去，它能够控制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了。

Reality一直觉得自己棒棒哒，是父亲最有用的后裔，可在制造学习用品上，狠狠跌了个跟头的Reality陡然意识到，理论和实践之间存在着一段相当的距离。它之前只是被人使用它的天赋，从来不是它自己使用天赋。

Reality气得又想哭可乐了。

Reality觉得自己表现糟糕透了，简直无颜面对老父亲。但这一场不同寻常网购的另一个参与者霍华德并不这样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Reality的目光如同瞻仰一个神迹。

随即就是熊熊燃烧起来的探索欲和研究欲，这种情绪并不好压抑，能够走到他这个地步的天才科学家，天才是一方面，对科学持之以恒的追求才是他能够走到那个高度的动力。

Reality原本的存在形态和能量波动就已经让霍华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掌，等他见识到了Reality的天赋力量后，看着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霍华德看向它的目光无异于看着一个宝藏。

霍华德完全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桌子下不断掐着一只手虎口处带来的疼痛才按捺下那个冲动，他尽量平稳呼吸，冷静地报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使Reality没能百分百复刻出他想要的东西，霍华德也不觉失望，只觉得理所当然。这些小瑕疵证明它的能力有规律可循，而这种规律符合霍华德的思维逻辑。

因此，他没有半点失望，反而积极地绘制物品的解析图，标记出各种数据来帮助Reality完善物品的复刻，悄悄计算Reality能力使用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