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体哪里去了？

宇宙之心的召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觉得有神能够模仿宇宙之心独有的能量波动，蒙蔽涅墨西斯的感知。

虽然惶恐不安畏惧这类的情绪从来没有出现过涅墨西斯身上，陷于弱小窘境也不觉落魄，还在当人类的过程中“吃”到了合心意的人类，但该有的疑问始终存在。

直到现在，随着力量之石的回归，最后一块拼图落在了正确的位置上，某个被主人下意识忽略的封印解开了。

虚空之中，至高法则勾勒出来的瑰丽星云之上，头戴黄金冠冕的银发古神缓缓睁开眼睛。

介于现实与虚幻之中的宇宙之心就悬浮在他的面前，一下一下轻轻跳动着，这是整个宇宙的脉动。

即使涅墨西斯见证过无数星球的诞生与毁灭，直面宇宙之心，他还是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原来如此。”

他当日，其实是见到了宇宙之心的。

他见到了宇宙之心，与祂交谈并达成了一项约定。然后，这段记忆随着他被封禁的神体，一同藏在精神域的深处，直到现在方才苏醒。

埃尔维斯·李的身份是真实的，他的死亡也是真实的，唯一的虚假是Reality顺从本能将涅墨西斯的灵体带到那里的时候，他并没有回溯时间来缝补出一具勉强容身的躯体，而是宇宙的至高法则将这具融合了法则力量，刚刚诞生于宇宙之心的躯体送到涅墨西斯的面前。

这个宇宙需要涅墨西斯，但有一个前提是，它需要时间来适应涅墨西斯的存在。

所以，涅墨西斯不能以他原本的真身直接降临。

所以，涅墨西斯需要暂时让神魂向这具弱小躯壳妥协，慢慢温养，然后在这个宇宙的祂余烬中诞生的后裔帮助下解封自己全部的力量。

宇宙之心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祂需要涅墨西斯杀死、或者驱逐一位异域神明。而那个神明不是别人，正是那颗长着一只独眼的红棕色活体星球。

那是来自于混沌宇宙，给众生带来毁灭的先兆，象征着审判与裁决的外神，格赫罗斯。

天音渐响，众生知否？乐为神奏，蝼蚁未解。然，大地聆之。沉没之城，无光之窟，黑暗之窖，诸神倾听。神解其意，褪去永眠，迎觉之刻。①

第128章

原本负责唤醒混沌宇宙那些沉眠旧日支配者的外神，因为意外来到了这个跟混沌宇宙毫无关联的宇宙中。不知为何，祂转变了权能，从唤醒毁灭者的先兆变成了毁灭者。

宇宙之心自然无法容忍格赫罗斯的存在。

然而，无法驱逐，无法毁灭，就连压制也越来越力不从心。

涅墨西斯曾嫌弃这个宇宙的五大创世神明和生命法庭工作效率低，但事实真相却让神无奈。

不是祂们效率低，而是那些神已经无法真身降临这个维度了。而无法真身降临这个维度的祂们，根本不是那个以真身误闯入这个宇宙的格赫罗斯的对手。

而那些创世神明之所以无法真身降临这个维度，源自于这个宇宙涅墨西斯的自我了断。

涅墨西斯看过那段记忆。

因为长久的孤寂与厌倦，这个宇宙的祂选择自尽。祂的神力散去，归于宇宙本源，而在祂的神骸余烬中，六颗凝聚着祂对法则理解与掌握的结晶体诞生。那既是祂的一部分，又是祂的后裔。

涅墨西斯之前并不知情的是，宇宙之心得到了这个宇宙涅墨西斯绝大部分本源神力和神格后，做了件大事。

祂重塑了至高法则，迫使力量超过一定限度的神明离开这个维度。就像是诸神黄昏的传说一般，神明到了退场的时候，该人类占据主场，繁衍生息了。

怪就怪祂们强大到能够影响宇宙的存亡延续，让法则无法更好地管理这个宇宙。

涅墨西斯无意评价宇宙之心的选择，反正这个宇宙的祂已经死了，连神力都化为规则的一部分。而他原生宇宙的宇宙之心促使他和这个宇宙之心达成协议，十有八-九也是动了相同的心思。

作为即将被扫进垃圾堆的旧时代遗物，涅墨西斯最多是心情有点复杂，但更多是坦然。

相较于那些大肆发展信仰，争夺信徒，动辄降下神罚毁灭一两个星系的创世神明，涅墨西斯连真正的信徒都懒得收，从不屑牵连无辜，枪口大多对准的也是那些惹到他头上的古神。兴许正是这个原因，他那个宇宙才没有急吼吼地想要弄死他，而是促成这次合作，让他暂时离开那个宇宙。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格赫罗斯带来的棘手突发状况，一个强大但有底线的古神能够杜绝这类意外情况的发生。

说起来，当初他为什么会答应宇宙之心来这个宇宙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