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经历的事情有些多，但彼得并没有忘记正事，比如家中无故失踪的牛奶，比如今天会拐弯砸人的篮球。红外线探测仪已经在制作中——主要是没钱买现成的——但彼得觉得，大胆假设之后还应小心取证，篮球事件姑且不提，家中失踪牛奶事件万一是某只潜入了他房间的老鼠干的呢。

所以，他果然还是应该趁着天亮再调查一下，看看家里到底有没有他昨晚没有注意到的老鼠洞。

就当涅墨西斯沉浸在观察信徒彼得怪异行为的时候，一楼客厅里的电视机中忽然响起了开机声。

彼得吓了一跳，他猛地扭过头，眼镜差点因为他这个突然动作甩出去。他手忙脚乱地扶起眼镜，定睛看去，却见刚才还是关机状态的电视机正在启动，没有开机画面，诡异的图像直截了当地出现在电视机屏幕中。

画面的主色调是晦暗而冰冷的蓝色，晕染开来的蓝色中，黑色的图像扭动变幻着，有依偎在一起的人形，有惨白色调勾勒出来的白色兰花，有坐落在黑暗深处的诡异建筑，不断变幻着的数字，从一到六，伴随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

彼得保持着趴下回头的动作，一脸懵逼地看着电视机从自动开机到播放诡异画面再到归于黑暗，全程四十秒。他下意识抬了抬头，在看到站在楼梯上的涅墨西斯后，他陡然松了一口气，带着那么一点庆幸的意味，道：“是你啊，埃尔维斯。”

他刚才还以为家里又发生科幻灵异事件了呢。

彼得拍了拍胸口，继续道：“刚才的视频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剪的吗？”

“无聊。”涅墨西斯收回目光，淡淡地道。

黑暗的气息，似有似无的诱惑，他感觉到了。

这是一个投在人群之中的香饵。

只可惜，对于涅墨西斯这样的存在，没有什么作用。

***

那个视频对涅墨西斯没有用，但不代表对其他地球人没有用。那不是强烈的足以蛊惑人心的欲-望，只是一颗乍看上去微不足道的种子，在求知欲与冒险欲的作祟下悄然扎根，在人耳边呢喃着来自于无尽神秘的絮絮低语。

第二天上学后，彼得才意识到，那段视频并不是涅墨西斯的恶作剧。因为学校里几乎所有学生都在讨论那个视频，就在昨天晚上，同一个时间，他们的手机、家里的电视甚至纽约街头的LED大屏幕，都播放了那个视频。

只可惜那个视频似乎有点门道，无论是录屏还是截屏，都没人成功留下复印件。有人倒是很机智地拿摄像机对着屏幕拍，但拍摄进来的全是雪花，真的是做足了神秘的噱头。

众人议论纷纷，在油管脸书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上万人@了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因为就在那个视频在纽约市病毒式传播的时候，纽约市曼哈顿区的最高建筑物斯塔克大厦也未能免俗，大厦上那巨大的LED大屏幕向当时的纽约市民播放了那个视频，真正将那个神秘视频的热度推向了巅峰。

若不是斯塔克大厦的外置LED大屏幕也沦陷了，区区一个恶作剧视频哪里会引来这么多的关注。可以说，那个视频是踩着纽约首富的热度才有了如今的热议。

对此，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表示：“呵呵。”

斯塔克大厦，独属于钢铁侠的工作间中，托尼·斯塔克双臂环胸，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他的表情异常严肃，几乎可以称得上苦大仇深。他用力地盯着眼前的屏幕，将这杯黑中带绿的叶绿素汁一饮而尽。

一口闷下后，托尼·斯塔克“呕”了一声，抱怨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这臭烘烘的味道……”一想到他还得用这恶心玩意儿来缓解钯中毒，不得不喝，还不得不多喝一些，托尼就眼前发黑，生活似乎都快没有指望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托尼抬了抬下颌，直接道：“查得怎么样了，Jar？”

“我很抱歉，先生。”仅有托尼一人所在的工作间中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标准的英伦口音，彬彬有礼，带着歉意，“我没能查到那个视频的信号来源。”

托尼的眉头皱了起来。Jar是他的托尼十八岁的时候研究出来的人工智能，随着托尼在科学领域不断取得成就，Jar也在不断地自主学习，并成功担任了生活管家外加网络安全主管，再完美的助理也远不及他的Jar。

托尼对Jar的能力无疑是充满信任的，可是，就在昨天晚上，17:45分的时候，斯塔克大厦内部所有跟网络、电视信号连接的大屏幕上，同时出现了那个时常四十秒的诡异视频。

这在托尼看来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斯塔克大厦的管理权在Jar手上，防火墙厚得只有托尼有信心独立破开，但那个诡异视频，它轻而易举地突破了Jar的防守，肆无忌惮地将斯塔克大厦的LED大屏幕当成了它发广告的地方……这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