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关系，等他吸收了那个涅墨西斯的全部能量，找回他的孩子们，他就能够……能够……

自我之石蓦地瞪大了眼睛，脱口道：“你——”

明面上处于自我之石控制下的身体顿住了，昳丽至极的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他微微张口，淡淡地道：“蠢货。”

彼得：“？？？”

黑发青年微微抬眼，眸中的暗色瞬间吞没了所有的金色，只一眨眼，那双眼眸就归于纯黑，幽深宛如静谧的夜色。

彼得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眼见着这熟悉的表情，愣是没能叫出正主的名字。

原来是精神分裂吗？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第二人格挑明了彼得最近一直想要隐藏的东西，在正主极有可能正在旁观的时候啊啊啊啊！

彼得抖着手，慢慢地捂住了脸。

现在应该脸红还是绝望，抱歉，大脑已经宕机，请给他一点重启的时间。

涅墨西斯没有看彼得，他只抬起手，看着从他掌心皮肤中缓缓析出的那颗金色椭圆形石头，手指慢慢合拢。在略显刺耳的吱嘎声中，涅墨西斯硬生生将那颗石头捏得粉丝，瞬间褪去了颜色的粉末从他的指间簌簌掉落。

每一颗法则聚合体回归到涅墨西斯身边的时候都会带来一定的负面情绪，自我之石并不是法则的聚合体，只是这个宇宙涅墨西斯在湮灭时留下的一缕残念，连后裔都算不上，但给涅墨西斯带来的负面情绪却能够抵上前三颗法则之石回归时带来的负面情绪的总和。

涅墨西斯不觉得另一个自己残留下来的一点残念能对拥有着完整神格的他有什么影响，即使他现在因为人类躯体的桎梏实力大减。

虽然瞧不上这一点残念，但涅墨西斯也会好奇，湮灭消亡之际却能够顽强残留下来的意志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只可惜，看过之后便是失望。

因绝望与孤寂选择了结自己，倦怠的同时却对整个宇宙产生了厌恶的情绪，并将自己的孤独归咎于这个宇宙的失格。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无趣就好了。

——无法满足一位神明的期冀，这难道不是这个宇宙的失败？

残留下来的恶念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凝实，即使包裹着璀璨的宝石也无法掩盖内里流淌着的恶意，最终变成了今天这个自诩自我的意志残渣。

想要夺回曾经舍弃的力量。

想要重塑这个宇宙！

这就是自我之石最为执念的想法。

涅墨西斯：“……”

无趣。

在意识到自我之石的大计划后，涅墨西斯就失去了跟对方虚与委蛇的念头。

做宇宙造物主什么意思？

全知全能的权能意味着没有秘密与新鲜感，还不如他当初混迹宇宙各族找乐子消遣时间呢。

在彼得被神之印记拉入这座地下神殿的时候，涅墨西斯正打算将自我之石踢出去，干脆毁掉——没有价值的垃圾，除了销毁，没有别的结局。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彼得居然追了过来。

彼得只是一个人类，虽然多了一点普通人类没有的能力，但也只是一个人类，没有凭借神之印记追踪他所在的能力，哪怕涅墨西斯从未压制过那个印记自带的联系。

见到彼得的时候，惊讶只是一瞬，旋即便是了然。

虽然他没打算在自我之石上浪费多少时间，最多十分钟，他就会回到努布拉岛，继续那没有什么新意的恐龙乐园参观之旅。但Space、Reality它们显然没有这个耐心，在发现感应不到他之后，它们必然是去找了彼得。

彼得的身上有着涅墨西斯亲自烙下的印记，只要涅墨西斯不排斥彼得的追踪，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不管相隔多远，他都能够感知到涅墨西斯所在。再来一个掌握着空间法则的Space，它们自然能够通过彼得来找到他。

只是，那三个小家伙不知道的是，为了防止彼得被利用，在气息构建出来的通道建成的时候，除了彼得以外，谁都不能藉此来到涅墨西斯面前。

这条禁制适用于所有比涅墨西斯弱小的存在。

不得不说，虽然自我之石打不过他，可被负面情绪淹没的感觉并不好。但在看到彼得的时候，心中自然而然浮起愉悦的情绪，这极大地取悦到了异宇宙的古老神明。

啊，果然是他的第一信徒，看着就是顺眼。

某种意义上十分正直的涅墨西斯如是想到，还顺便脑补了一个虔诚信徒营救神明的剧本，虽然涅墨西斯并不需要彼得的救援，但他喜欢对方的心意。

有那么一点想要知道彼得对自己的虔诚度有多高，能不能认出目前操控躯体的自我之石和他的真正区别，涅墨西斯暂缓了压制毁灭自我之石的计划，由着他对彼得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