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磨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低声说：“帮里的人都怕我，所以不敢和我换地址。”

扫地咩没觉查出味来，下意识就说：“不可能吧，美艳姐她们那几个想要你地址都想疯了，还说赶明找个算命的试试看能不能算出你住哪儿呢。”

扫地咩说着说着还有点想笑，似乎是觉得帮里的女生挺可爱的。

大圣“啧”了一下，气压低了几度，唇角绷的笔直。

“她们只是开玩笑。”

大概安静了那么几秒，扫地咩终于接了一句：“那你不是圣诞也没法参与他们的活动了？”

扫地咩一说完，大圣就像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我和你换。”

“.......”扫地咩的脸一下红了又白，颜色交错好不精彩。

扫地咩咳嗽一声，“但我没参与他们那些活动啊....”

扫地咩叹了口气，像是害怕大圣生气，又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缺，要不我给你寄也行.....”

大圣没说话。

扫地咩看上去好像能搓能揉似的听话，但其实很固执。

他年纪不大，心里的事却太多了，所以难劝，轴得很。

“嗳.....”扫地咩半天都没听到大圣吭声，他要为难死了。

他不想拒绝大圣啊，他拒绝谁都行，就是拒绝大圣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而且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贱的，人家猴爷对他那么好，他连个地址都不愿意给，防谁呢？

扫地咩调整了一下表情，“猴爷......”

“你别不说话啊？”

“猴哥～”

“哥.....～”

“好哥......”

大圣还在想怎么才能让这个蚌壳成精的人松口，听到扫地咩越叫越过分，马上赶在对方要恶心他之前道：“江小羊，不要恶心我。”

“没，”扫地咩笑了起来，听出大圣并没生气，非常认真的说，“我其实是想说......”

学校外头的路灯投射在寝室雾蒙蒙的窗面上，昏黄的光晕和寝室里青白的光线行成柔和的扇形光面。

扫地咩唇边的弧度一点一点往上翘了起来，也拉成了扇形，“谢谢你，猴爷。”

听了这话，大圣坐在电脑面前停顿片刻，突然往后靠去，沉默又很烦躁的抓了好几下头发。

过了一会，扫地咩床上的孙悟空就动了起来，又隔着床上的栏杆往下偷看扫地咩。

扫地咩对着电脑在傻笑，看起来是挺高兴的，笑容还是有点苦。

大圣真的想说他什么都知道，凡人的心为什么那么多弯弯绕绕，他送他东西对方收着就行，要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大圣气的没稳住，从床上一下摔下去，刚好砸扫地咩背上。

扫地咩张了张嘴，扭过头来：“？”

“今天怎么掉下来了？”

扫地咩把布偶捡起来，很爱惜的把灰拍拍干净。

这个布偶是他人生里的第一个礼物，是他六岁时邻居家的爷爷送的。

扫地咩目光柔和，动作轻缓，对着布偶自言自语的说：“难得猴爷也这么爱看西游记，要不我给他买一套西游记原著？”

说完他又垂下眸来，“可我又没法跟他交换地址。”

“哎。”

“算了，就当省笔钱吧。”

“.......”

大圣突然就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变成这样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为了变成布偶偷听扫地咩的真心话吗？说的都是些什么？狼心狗肺。

扫地咩怀里的孙悟空翻了个白眼。

大圣正准备把元神收回来，扫地咩抱着布偶坐到椅子上，大圣这才发现大冬天的，扫地咩的椅子上连个坐垫都没有。

别人的椅子再怎么简单也垫了个东西防冷，就他的位置干干净净，光光秃秃。

大圣现在觉得，有必要再加一个送扫地咩的东西——一个坐垫。

大圣那边一下也没了动静，扫地咩坐在位置上无聊的等对方回复，以为对方是有什么事去忙了。

他的声线就响在孙悟空布偶的耳边，带着一点热度，烫着布偶的耳尖：“要不我还是坦白一点吧，猴爷连我的骚都能忍，应该也不会嫌弃我这些？”

大圣眼神亮了亮，一秒后又听扫地咩说：“不行，我已经这么给他添麻烦了，不能真这么不要脸的收东西。”

“我一定要扛住，不可以仗着别人对你好就厚颜无耻。”

哪怕是堂堂斗战胜佛也逃不掉此刻内心的无奈。

互寄礼物这事也就这么过了，到了圣诞节当天大圣也没和扫地咩交换地址。

帮里的人都在晒各自的礼物和红包，帮会yy里沸腾的不行，吵成一片。

可能是受到气氛的感染，扫地咩也很高兴，游戏里跑去给大圣放了一个圣诞限量的特效烟花，是他做了好几天任务才攒出来的，珍贵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