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一只手还是牢牢攥着扫地咩的手，从刚刚掰手腕结束后就没松开过，像是怕他跑了。

可他心知肚明扫地咩不会跑，就算他不像如来老儿那般神通广大还能拥有五指山，但他也用紧箍套住这只小羊崽了，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扫地咩离开他。

扫地咩试探着换了个姿势，靠到大圣肩上，默默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大圣又笑一声，“成佛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没了九九八十一难反倒更加让人觉得寸步难行。我总想，会不会有那么一人来到，再救我一次。毕竟从前都是如此，不论何事，我都常常受到观世音点化。”

“但我这想法实在是可笑，既然已经成佛，观世音便再不能度我救我，正如凡人长大成人了一样，已经长大了的人，不会有人来救了。”

扫地咩听得心里一紧，像是被瓶盖拧紧了的瓶子，里边酸酸涨涨的情绪都要喷出来了。

大圣转头看着他，轻声道：“但是直到遇见了你，我才明白，我想要救别人，我也应该救别人，哪怕没有人来救我了。”

“我是来渡你的，江小羊。你便是我一直苦苦思索的，我究竟为何要变强大的原因。”

平日里说得出口的，说不出口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二人已经走到了那亲密的一步，大圣终于面对着扫地咩全部说出。

扫地咩鼻子极酸，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这些事情大圣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原来像大圣这样强大的人也会有这样迷茫无措的时候，哪怕他已是神佛，但也会感到空虚，达到高峰之后反而失去了继续攀登的方向。

扫地咩顺了顺气才说：“你知道吗，猴爷，人这一生中总会有人让你走进泥泞，但也绝对有人把你从泥里拖出来。而且这世间，总归是后者居多。”

“我的生活原本愁云惨淡，就是你，你踩着云彩从天而降，才把我从糟糕和艰难的生活里拯救出来。”

“我才知道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为什么你在我们凡人世界会被描述成踩着七色云彩的盖世英雄？”

“因为你本来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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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和别人一起过年对扫地咩而言是第一次， 从爷爷去世后， 扫地咩每年过年都会找份包吃包住的兼职， 大过年也忙得像个陀螺，工资虽然翻了几倍，但是很久没有体会过好好过年的滋味。

一年里任何不顺的事情都无法影响到年底最为重要的节日来临， 全国人民就像集体赶集一样，不管商场还是街上，大红色的饰品到处挂满， 消费的热情只增不减，每个人都像要把口袋里的每分钱都花的干干净净一样。

扫地咩给自己买了一身新的大衣，他摸着软软的料子静静笑着，想了想， 又给大圣买了一身同样款式不同尺码的。

他一开始还担心大圣会不会不适应凡界这么拥挤吵闹的环境， 但是很显然，大圣也被节日的气氛感染着，少见的温和了很多。

扫地咩编了大红的中国结挂在屋里，还特地让大圣变了几张最贴近灶台老爷的年画贴在厨房里。

实际上的灶神非常英俊，神仙大多爱美，除了太白金星那种故意把自己变成老头形象的， 其他都是怎么俊俏怎么来。

大圣认真思考了一秒钟， 然后眼都不眨的变了一张白发长髯的灶神年画出来，画里的灶神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一点看不出风姿神韵，大圣非常满意。

出门逛花市， 就连没有浪漫细胞的扫地咩也在姹紫嫣红的花海里迷失了自我，所以，大圣的手上多了一捧捧鲜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扫地咩要在家里开花店。

回去的路上两人手上拎满了东西，这些扫地咩都不让大圣用法术变出来，说是过节就要有过节的体验感，什么都不亲力亲为还有什么意思？

路过扫地咩大学时，扫地咩拉着大圣在他的校门口拍了一张合照，两个人并肩站着，雪花落了满肩，扫地咩生怕拍坏了，连按了十几次手机快门，还找路过的同学帮着照了好几张才满足。

一回去放了东西他就找楼下不远的大型摄影楼给洗了出来，挨个框好，选出拍的最好看的一张放大裱好，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眼前一片片大红色的背景布置，华丽的就像新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