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者回头看了看,发现这里他们刚刚有经过,可那时谁都没有发现这里有座观宇,想必是被人施了术法隐蔽起来。
道路越行越是幽静,竹径花道窄窄一条,很难让人通过。
道士停住脚,一挥麈尾,口中道:“抱歉,这里路太窄,要一个个通过,而长老的马怕是进不去了。”
“这种牲畜未开灵智,若是随意排泄倒是污了这处福地。”
敖烈:“……”
污蔑!你这是空口白牙地污蔑!
师父,你可千万不要信他啊。
敖烈眨巴眨巴眼睛,用头拱了拱陈唐唐的肩膀。
陈唐唐无奈地抚摸着他的大马头。
道士目光一凝,又道:“方丈若是将这匹马放在这里也不必忧心,这周围有些野马,也好与它做个伴,一会儿我再让童子来喂些饲料。”
敖烈都快要哭了。
师父,他欺负马!
道士一挥麈尾,远处的林木里正好蹿出了两匹小母马。
“道长说的有道理。”陈唐唐被说服了。
敖烈懵了。
不,师父,不要放弃我啊,我要跟师父在一起。
孙行者凑近敖烈耳朵旁,低声道:“稍晚一些,你自己偷偷过来不就好了。”
也是哦。
敖烈哭唧唧地看着师父、师兄们离自己而去。
五人往前行了一段距离,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十个大字。
远处的楼台宝殿都仿佛在白云端,仙鹤一声鸣,霞光似从云中落。
陈唐唐感慨道:“果真福地,果然洞天。”
道士听了她这番夸赞,眉梢眼角都透露出满足之意:“这里便是万寿山,五庄观,观中只供天地。”
他傲然抬了抬下巴,甩了甩快秃了的麈尾。
他以为她会接着问为何会只供“天地”,甚至连低调装逼的说法都早已想好,谁料,她竟一扭头,盯着台阶上一只肥美而优雅的仙鹤发呆。
道士:“……”
徒弟们暗暗发笑,幸好他们早就习惯了。
几人走近些,那只昂着头,颇有些傲慢仙鹤也不怕人地踱了过来。
陈唐唐搓了一下手,飞快地摸了一把仙鹤肥美圆润的胸脯。
羽毛光滑整洁,手感温热绵软。
陈唐唐一脸满足。
那只傲慢的仙鹤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又往她身边靠了靠,伸出纤长的脖颈,缠着陈唐唐的腿。
陈唐唐蹲下身,用右手将它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
仙鹤简直成了一只废仙鹤,像是化了一般软绵绵地搭在她的手臂上。
陈唐唐又揉了一把它的胸脯。
那个道士淡淡道:“长老似乎很喜欢我观里的仙鹤?不如我送长老一只如何?”
远远听了一耳朵的敖烈忍不住叫了一嗓子。
不要啊,他好不容易将那只猫偷偷丢到观音的云上,这难道又要多一只仙鹤?
师父不需要别的,有毛的动物只要有他一个就够了!
陈唐唐收回了手,低声道:“多谢道长好意,不过请恕贫僧不能接受,毕竟这一路艰险,何必让它跟着贫僧受苦呢?就是我这几个徒儿,贫僧都觉得对不起他们了。”
几个徒弟心里一暖,眼中更加柔软了。
道长点头微笑:“长老果然内心绵软,同以前一样。”
“以前?”陈唐唐目露不解。
道长重新摆出傲而冷的神色,不再多言。
几人进了门,发现地面干净,似乎刚刚被人洒扫过。
这时,有两个童子跑了过来,两人长相一样,一样的“骨清神爽”,一样的容貌妍丽。
道士朝他们微微颔首:“清风,明月,观里来客人了。”
一个“咦”了一声,口中道:“可是,师……”
话未说完,就被另一个童子拐了一胳膊。
另一个童子露出笑颜:“明月晓得了。”
清风也点点头。
道士邀请陈唐唐去厅内就坐,两人离开后,清风和明月便彼此使了个眼色。
八戒眼尖地看到这一幕,便故意放慢了脚步,拐到一处角落,化作了石头,屏息听着两人言谈。
“师父不是拿着大天尊的简帖走了吗?怎么回来了?还变化了一个形貌?”
“不知道啊,难道是看到好苗子要收徒?”
“可那不是个和尚吗?”
两人嘀嘀咕咕,也没有讨论出个因果。
八戒正要撤退,明月却恍然道:“我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
明月压低了声音:“你还记不记得师父常常提起的一位……就是兰盆会上,亲手为咱们师父传茶那位。”
清风也终于想了起来:“啊,我记得,我记得,师父回来还念叨好久呢,似乎想要跟人搭话,却阴差阳错地总也不成功,回来时一直在念叨此事,直到百年前才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