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义子、实为贴身侍从的活计,应付此职,可谓驾轻就熟,远比那破运送粮草的差使要好应付。
谄媚奉承的话语,
项羽近来听得极多,不止耳朵长茧,也鲜少往心里去。
但这极合他眼缘的壮士,一脸直率道出口的夸赞与佩服,到底
是不同的。
——项羽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甚佳。
况且执戟郎中一职本便是他想为吕布准备的职位,见其进退有据
,陈述时条理通顺,更是满意不已,于是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了。
范增听了这话,则是对眼前这壮士的印象里添了‘
机灵’二字:与其在难以出头的粮运处任连敖,官职虽要更高一些,但确实不比日日伴项羽出行的执戟更能入对方眼。
浑然不知自己脑门上被盖了个前所未有的‘机灵’章子的吕布,在离开主帐后,便勉强重新打起精神去领亲兵服饰与那
执戟郎中的印绶了。
而在汉营之中,真正的机灵人张良,则在看到使者们全都铩羽而归、大难近在眉睫之内后,不得
不对计划做出了新的调整:加紧令人伪造一份楚王心的诏令,再着人装扮成彭城使者,送去楚营。
刘邦先是大惊,后
是犹疑。
不论是伪造王诏的下场或是难度,都比之前那件画蛇添足的血衣要严重得多,而血衣姑且穿帮了,更何况是
王诏?
张良冷静道:“且请将军安心。只要王不予以揭穿,那诏作得再假,也就成了真的。”
仅靠短短两日,哪
怕使者快马加鞭,也只能堪堪赶到彭城。
再等楚王做出反应,派出使者,又要耽误两日——只怕汉军已被楚军雷霆全
灭了,哪还有搬救兵的意义?
既然拖延时间不成,那便只能伪造王诏。
只要光明正大地送出,哪怕范增怀疑、要
证明王诏为假,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便争取了他们反应的时间;而项羽若因此暴怒,更佳,怒火即冲着偏倚汉军的楚王
去了,他们便有了喘息的空隙。
而要验证诏书真伪,关键皆系于楚王一人。
而楚王只要不愿做一项氏傀儡,要试
图制衡势大的项羽,便离不开汉军的支持,自会默默替他们作此掩护。
刘邦听了,未免心动:“那这送王诏的人选…
…”
注定九死一生,他舍不得派出心腹干将,但此行又攸关汉军危亡,绝对不容有失。
不等张良开口,郦食其已
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请求将军授命,臣下愿意携此王诏,出使楚军。”
第8章
执戟郎中这一职位并无定额,只随
项羽心意而定。
是以这任命一下,被临时加塞此职的吕布只由人带着领了几身亲兵的衣服,再将昨晚紧挨着韩信的临
时铺位成了固定铺位,这两趟一跑完,他便一身焕然地走马上任,正儿八经地成了项羽帐中一员执戟郎。
吕布犹对错
失摘取刘邦脑袋的良机而耿耿于怀,乍然重温一场做他人随身侍奉的旧梦,自是感意兴阑珊。
得亏项羽于自身那天下
无双的武艺深为自傲,除少数场合外,通常不会叫执戟郎留在帐中、摆些毫无必要的排场。
因而身为执戟郎中的他们
,多是在军中自由行走,还无人敢呼来喝去。
本身就没打算干啥活的吕布,对这尤其满意。
特别同上一个有幸得
他侍奉的便宜义父董卓一比,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董太师自知招人恨得很,凡事小心谨慎,惜命至极,哪怕如厕也非得
把他当贴身侍卫般呼喝,逼他等在一旁瞅那堆满肥肉的坠臀。
“贤弟,”吕布正无所事事地站在校场边,懒洋洋地抱
臂观看兵士训练,就被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韩信给叫到了名字:“你……”
吕布心不在焉地回过头去:“唔?”
韩信顿了顿,道:“这衣短了些,不若愚兄带你寻人去,稍改上一改?”
在这楚营之中,吕布这八尺多近九尺的高个
头,简直是鹤立鸡群的醒目,能与他比的只有项羽,自寻不出合他身的亲兵旧衣。
吕布浑不在意地吐了嘴角叼着的一
根杂草,摆了摆手:“衣可敝体足矣,不叫韩兄费心了。”
他的确懒得折腾那些。
从前得势时,绫罗绸缎也不是
没穿过,但到底是军旅中人,那穿着冰冰凉凉,轻软得跟没穿似的、哪里有能抵御刀枪的霜衣铁甲来得讨他欢心。
倒
是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们好那华而不实的玩意儿,净送她们去了。
连好衣料制的新衣他都毫不在乎,更何况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