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她，一想到杰森，立刻闪现出鲜明的，他或是得意、或是高兴、或是无奈的表情，他们一起去游乐园玩的画面似乎还在昨天，他逞强的样子黛西一直记得。

但现在他死了，人死如灯灭，他的一切都会渐渐消失。

黛西到的时候，哥谭的天照例是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光线暗沉，下着细密的雨线。

这里和纽约是截然不同的，纽约的天再怎么下雨都不会有这样的静默、阴沉、灰败。

曾经二代罗宾色彩鲜艳的制服是这个城市的一抹亮色，而此刻，就连这样的颜色也被摧毁了。

黛西到的时候，迪克早就从布鲁德海文赶回来了。

他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下巴是没有时间修剪的青色的胡茬，面容憔悴的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过了。

“你来了！”

迪看见黛西，立刻焦急的站起来走上前。

“你和你姐姐有没有办法？拜托，杰森他.......我不能没有小翅膀。”

这个被布鲁德海文承认了的超级英雄，此刻无助的像个孩子，完全无法掩饰，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悲伤。

布鲁斯一身雨水的走进来，他的脸颊和下巴还有着青色的淤青，相比身上还有更多。

虽然同样面容憔悴，不过他的精神状态却比迪克好太多了，起码不会语无伦次。

“黛西。”

他没有求什么，但是他钢蓝色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

黛西只觉得自己喉咙堵住了，艰涩的吐出话语。

“我要去看看杰森才能有判断。”

“跟我来。”

布鲁斯转身，一直领着黛西来到了一个纯白的房间。

这里很冷一开门就冒着寒气，不过对于布鲁斯和黛西来说不是问题。

一直跟在后面的迪克并没有跟进来，黛西走进去的时候扭头看他，发现他背靠在墙壁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此刻的迪克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黛西跟着布鲁斯走了进去。

科技感十足的房间墙上是大大小小的机器，确保整个房间的冷冻仓运转良好。

而最中央就是一个蓝白色的冷冻仓。两头圆润，好似个胶囊。

灯光的照耀下，冷冻仓周围似乎有白雾翻腾。

布鲁斯按下指纹，感应器亮起，冷冻仓咔嚓一声，两头分开，接着是中间的一层遮挡翻转。

最后脸色苍白的杰森正躺在那里，穿着平常的衣服，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但是黛西知道并不是这样的，这个家伙的四肢被打断了，肋骨也断了不少，就连手指骨都是粉碎性骨折。

如果仔细看他的头顶，还能发现被头发遮掩的坑洞，而脸上的淤血因为人已经冰凉了，显得更加明显。

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努力成为一个英雄，怀揣着对母亲的一丝渴望，被小丑用撬棍，一寸寸打碎了骨头。

血流了不知道多少，身体一点点冰凉，他受了非人的折磨那么久，也没有人来救他。

此刻他安静的躺着，保持着最后一份体面，只不过是布鲁斯足够有钱而已。

黑暗孤寂的死去，没有人发现，没有人在乎，黛西清楚这是一个孤儿最害怕的死法。

黛西红着眼睛，摸上了杰森的手，曾经强健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此刻软绵绵的，如果不是被冻硬了，估计会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垂下来。

她不死心的一遍遍查看，却不得不承认，杰森身体没有一丝的生命力存在。

黛西忍着眼泪，拿出法杖，一遍遍念着高级治愈术。

淤青飞速消失，他体内的骨头一节节接好，流失的鲜血再次在血管中奔涌，但是不行。

杰森不如加里幸运，他的灵魂随着身体的破碎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高级治愈术只能就那些还吊着一口气的人，没办法复活死去多时的杰森。

就连当初复活加里的魔法阵也不管用，因为那个法阵只能聚集供应大量的生命能量，黏合身体与灵魂却无法修复灵魂。

看了这么久的书，黛西已经知道了灵魂对于生命的重要性，如果杰森没办法把灵魂养好，那么就永远不可能醒来。

终极治愈术可以，但是最后的治愈术几乎是质变，前面三个治愈术加起来的难度都不如它一个的高。

毕竟是复活术，还是只需要能量足够就能无限复活的法术，碰触生死规则的法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握的。

“对不起。杰森，我.......”

金发的女巫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滴答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我没有注意到，是我没有注意到。”

布鲁斯似乎一瞬间消失的精气神。

白女巫听见他这么自责的话，眼泪不断滑落，语气却尖刻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