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麟！”

第 53 章

“我知道你恨我，原是我对你不起，只是你要报复我杀我都可以，可计都你不该妄图祸害三界众生。”

柏麟帝君望着罗喉计都，半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罗喉计都嗤笑，“你满口的三界众生，难道我修罗一族便不是三界众生了？我视你为挚友知己，你便将我剥皮拆骨，让我替天界征战，甚至屠戮同族，这又只是一句对不起，可以解释得清的？”

“计都兄，修罗族嗜杀成性，你却不喜杀戮，我知晓这不可一概而论。我只问你，千年前那一场浩劫，除修罗族之外的其他生灵死伤了多少，修罗造下了那么多的杀孽，难道就不该偿还了吗？

你说你要为修罗族讨回公道，那么其他的生灵，又有何人替他们讨回公道？

我下令绞杀修罗全族的时候，亦曾有过不忍，这不过是以杀止杀，而我别无选择。

你知道修罗王临死前说过什么吗？

他说，只要修罗族一人不死，便会覆灭三界。

我身为天界帝君，在其位谋其政，我得为三界众生负责。

至于你说我对你做的那些事，那时我忧心天魔之战，而你一句无心之语，让焦头烂额心神慌乱的我做下了那样的选择。

我对你有愧无悔，你若要杀我，我也由你。

只是，征战四方绞杀修罗的人不是你罗喉计都，而是我天界战神。

你说你与战神是一人，但其实她只是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你道修罗族为何能够在成年之后，自己选择化为男身或是女身，只因为修罗一族天生就是双魂一体的命格。成年之后的化身选择，不过是灵魂的融合或摒弃。

璇玑是另一半的你，却又不是你。”

修罗族双魂一体的事，也是当年柏麟帝君无奈对罗喉计都下手之后才发现的事情。然而，这个秘密万万年来从无人知晓。

罗喉计都静默了片刻，他知晓柏麟帝君说的皆是真话，只是他痛恨的是被朋友的背叛，情感的无处寄托还有千年在琉璃盏中的岁月。

“你知道的，修罗王的誓言是诅咒，所以我不得不毁了你的身躯，至于让你待在琉璃盏中，又何尝不是对你心魂的一种保护。

我曾言，唯有计都兄一人是我知己，与旁人不同，这句话一直都不曾变过。

我不知道天帝与你说了什么，又达成了何种交易。

我只告诉你修罗族族灭之后，皆从轮回司轮转尘世，而现在，你愿不愿意入轮回？”

柏麟帝君言辞恳切，毕竟罗喉计都是他万年来唯一的朋友，他即便是不得不做下那些事，可他也在尽力的替他周全，纵使无人知道。

但是，此刻柏麟帝君愿意将一切和盘托出，为的是曾经的兄弟情谊，也为了璇玑曾经与他一体。

罗喉计都在嘲笑柏麟帝君的天真，即便他是天界神尊又如何，“柏麟，天道之下，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入轮回，你可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只要你答应，什么样的代价自有我来承担，终是我欠了你。昔日的罗喉计都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也都是因为我，我不愿见到这样的你。”

柏麟帝君漠然的陈述着，即使这代价是用他万年济世的功德来度化修罗一族，而罗喉计都要想入轮回，他也将为此受罚下界历劫，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罗喉计都愿意放下，回到从前。

罗喉计都怔怔的看着柏麟帝君，像是从不曾认识过他一样沉吟道：“柏麟，你变了。”

“我从未变过，只是我从前心中只有三界，再无其他，如今我心中有她。”

罗喉计都看着柏麟帝君负手而立的模样，确实从外表看，他还是跟千年一模一样，呵，只是他心里有了她！

罗喉计都心中想笑又想哭，百味杂陈，如今什么执着都是无用的了。

他之所以想毁了三界，还不是因为他冷心无情，口口声声心心念念都是三界，他想让他后悔罢了。

只是，这个人变了，他也做不到让他后悔莫及。

罗喉计都一直不曾言语，而柏麟帝君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等着他。

良久，罗喉计都终于开口了，这也就意味着他放下了。

“柏麟，天帝想要害你。”

柏麟帝君微微一笑，没有一丝意外，了然道：“计都兄，我知道。待此间事了，我再与你饮一杯酒，便送你入轮回。可好？”

“好，我等你。”

柏麟帝君一直都知道罗喉计都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想让他变回从前的他，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离开仙牢之后，柏麟帝君下了一道命令，除了他之外，任何神仙都不得近罗喉计都半步，便是天帝亲至也得把人给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