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坚定而又稳重：【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蝙蝠车。】

对蝙蝠侠的信任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系统知道，就算杰森对过往一无所知，蝙蝠车的存在也能给他莫大的支撑。

杰森偏过头，瞅了瞅蝙蝠车的那个角落。

彼得的视线从来没从杰森身上挪开过，他一看杰森的眼神有点躲闪，就觉得不太对劲，小蜘蛛望了望在场的其他成年人，发现没人注意这里，就朝杰森的方向挪了几步。

没准还没那么糟呢。

彼得试图让自己乐观起来，虽然杰森干了一件极坏的事，但好的结果也能弥补点什么，没准他只是一时间陷入了什么迷茫期……

到时候我再和斯塔克先生求求情，说不定还能挽回点什么。

彼得暗暗地在心里计划着，一边凑到杰森身边，小声地和他咬耳朵。

彼得：“嘿！兄弟，我现在很缺一个搭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他真的太怕再重蹈覆辙了，小蜘蛛自从哈利出事以后就一直在自责，如果当时他多注意一点点，不要放任他一个人钻牛角尖——

有的时候人就差一根蛛丝。

但他们却总是连一根蛛丝也得不到。

彼得眼巴巴地盯着杰森，悄悄地把手绕到背后戳他：“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杰森有点震惊。

这孩子，心眼是不是好过头了？

他忍不住问彼得：“你明明知道我和你不一样。”

彼得微微一愣，努力让语气变得轻快：“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俩不都是肉做的？”

杰森有点不适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他感觉心里被打翻了一个调料罐，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杰森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彼得这个举动是为什么，也明白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蜘蛛侠，纽约的好邻居，人人都喜爱的超级英雄——

他拿着自己辛辛苦苦积累下的好声誉，来为自己这个罪犯担保。

明明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做，明明他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之间的故事开始于谎言，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向他说过一句实话。

彼得絮絮叨叨地：“我可以把战衣借给你，我之前自己做的备用战衣还在……”

杰森越听越不是个滋味。

什么战衣？

那套拙劣的手工活？用泳镜和紧身布料拼出来的制服？

别人不知道，杰森可再清楚不过了，小蜘蛛自始至终就只有过一套正儿八经的战衣——钢铁侠给他做的那套。

别闹了，杰森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彼得说完，期盼地盯着杰森的绿眼睛，好像这样就能融化他铁做的心肠似的，白色大眼睛嵌在头罩上，看起来傻兮兮的。

杰森生硬地把视线转移到一边：“抱歉。”

彼得一愣，他有点着急，想再说点什么。

杰森把手从脑后放下来，搭在彼得的肩膀上，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谢谢你。”

彼得连连摆手：“你听我说，我觉得我们还能再商量一下……”

杰森垂下眼睛：“听着，我是真的感到抱歉——为我所做过的一切。”

彼得心头骤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杰森抬起眼皮，绿眼睛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下次别让别人碰到你……算了，反正也没有下次了。”

不好。

彼得心里咯噔一声，浑身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就想往后撤。

杰森比他更快。

一根细小的麻醉针出现在黑发青年的指尖，他手指微微用力，毫不留情地将针头扎进彼得的肩膀。

彼得脚一软，无法控制地往前倒去。

托尼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就要瞄准杰森。

“纳米机器人，八个小时以后会自动分解。”杰森没有抬头，用自己的臂弯做了个缓冲，小心翼翼地把小蜘蛛放在地上，想了想，又取出了一只便携式过滤器扣在他脸上。

等他再次站直的时候，绿眼睛里再没有半点柔软，仿佛一片结了冰的湖。

他的声音也没有半点温度：“让开。”

叮当叮当。

烟雾/弹打着转在台子上乱窜，它们都被杰森改装过——逸散出来的不是气溶性麻醉剂，也不是催泪瓦斯。

那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

黄绿色的烟雾蔓延开来，恐惧毒气传播速度极快，几个眨烟的功夫，这片空间都已经看不太清楚人影，托尼带着面罩没受什么影响，但队友们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杰森趁着这个机会，轻巧地踩在护栏上，略微借力，朝着蝙蝠车的方向俯冲。

一个人影在他起跳的同时，一并跳了下去。

杰森拧起眉毛，多米诺面具使他的视野不会受限，杰森自然看清楚了这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