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痛。

没错，就是那么痛。好几个夜晚布鲁斯在温室内疼得满身冷汗、呻喵吟打滚喘粗气，多萝茜就在不远处赶工，理都不理。

也不是真的如此狠心。这么说吧，多萝茜更感兴趣的部分，是布鲁斯的复建过程。被马克札克伯格压榨的压力在布鲁斯开始复建后获得充分的宣泄。

每当布鲁斯在温室内，扶着铁栏杆（史蒂夫给布鲁斯做的复建步道，就史蒂夫最好心最有良心）一步步前进，努力找回体能时。

多萝茜就会在布鲁斯的正前方，正前方没有错，蹲下来，拍拍手，以温柔亲切的语气，说。

“来宝贝儿，来，对的没错就是这样，左脚、右脚，来，嘿，一步、两步，似魔鬼的步伐～～”

可能还捧着一碗苹果糊。

布鲁斯大概想杀了她吧；多萝茜每次都有这种，非常明确的，不是直觉的直觉。它就是一个事实，不用继续猜。

或许这能说明了此时此刻、布鲁斯对葛瑞丝的亲近──在多萝茜各种脑洞的衬托下，葛瑞丝正常得彷佛是天使。金发碧眼冷傲五官身材高挑具备大脑、并且脑子里没坑，都说对比产生美，估计现在布鲁斯眼里的葛瑞丝百分百完美。

一切都挺好。直到有人该死的提起某个多萝茜今天才知道的赌注。

刚开始，这就是个普通的家庭派对。感谢美国队长，这里的一切都中规中矩。没人能给多萝茜第三杯酒精饮料，不管是魔术师还是蝙蝠侠都不行，美国队长就坐在多萝茜旁边看着，跟看着一只刚满月的小猫没两样。

“我成年了！”多萝茜尝试反抗。

“你有前科。”史蒂夫不为所动。

多萝茜在沙发上左右翻滚，用脚去蹭史蒂夫的大腿。她想让史蒂夫后悔强迫她分享一张沙发。她更想坐在葛瑞丝旁边，或者丹尼尔。他们不会管她，只会冷眼旁观或助纣为虐。

史蒂夫逮住她的小腿。“茜茜，别闹。”美国队长叹了口气，摆着十分美国队长的表情。

多萝茜短暂地呆愣。她停止作死，从沙发另一端由下往上仰视史蒂夫。

刚才史蒂夫喊她茜茜。第一次耶。

值得纪念的历史性一刻，所以多萝茜决定，不要提醒史蒂夫，假如其他人都醉了就他们俩没醉，事情并不会好到哪里。她也决定姑且不反驳史蒂夫说她有前科的这部分。她不认为上回喝醉酒后发生的任何事能够列入犯罪。

接着他们看电影。看的是‘爱你，萝茜’。典型的恋爱喜剧，男女主角误了N个会之后总算在一起，电影头到电影尾就看着他们错过重缝再错过，几乎使人抓狂。看完以后多萝茜强调，非常用力且严肃地强调，她绝对不会犯下跟电影女主角相同的错误，她们只是恰好地有一点撞名。

“不，你会。”葛瑞丝泼冷水。

“不我不会。”多萝茜转头寻找外援。她看着丹尼尔跟杰克。

“这个嘛，不好说。”杰克瞥了眼史蒂夫再看看多萝茜，瞥了眼史蒂夫又看看多萝茜。

布鲁斯开始冷笑，有礼貌又温柔地冷笑。他跟多萝茜梁子是结下了。谁都无法阻止，并且葛瑞丝并不站在多萝茜这边。

“我持反对意见，我保证茜茜不会犯这种蠢。”丹尼尔微笑，笑得两眼弯弯、看着多萝茜的表情彷佛在做深情告白，“她从未爱上过我。”

多萝茜忍不住用白眼对着丹尼尔。“谢谢噢。”这才不是她想要的外援。

自始至终史蒂夫保持沉默，不参与这回讨论。

然后他们开始玩大冒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或者吹一瓶不能换气。多萝茜被迫失去第三种选项，而这个游戏让某些人都更醉更醉。

多萝茜不想再讲真心话。没什么真心话好讲，有也不想讲。

她选择冒险。

“今晚跟史蒂夫一床睡到明天早上八点。”丹尼尔立马拍板定案。

“什么鬼？！”不只一个人喊出这句话。

当事者多萝茜最为平静。早该想到的，丹尼尔唯恐天下不乱，她一点都不意外，反倒庆幸丹尼尔没有多为难。“这就是我从未爱过你的原因了，丹尼。”她说。面无表情。

“这不可以。”葛瑞丝先说，“而且容我提醒你丹尼尔，你这是作弊。”

“什么作弊？”多萝茜起了警觉。

回答的却是史蒂夫。“他们有个赌局，赌你……赌我们会不会在圣诞夜前发生关系。”

够直白。多萝茜的大脑在一秒两秒的空白后，意识到令人愤怒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