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萝茜没有继续想下去。体检结束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莱克斯笑着说这样啊。但洛基看起来没相信。嗯，基于她刚刚被一位超级士兵过肩摔。

“只要多休息，注意别再让她的脑子进水？”洛基假笑，对医生这么说。

多萝茜不想看无关紧要的路人被洛基为难。“我脑子里的洞与外力造成的伤害并不相关。”她说，不经意地看了眼莱克斯。

在一瞬间、多萝茜就笃定了莱克斯准备说出那个令她恐惧的坏消息。这不能更明显。莱克斯的微笑多么不吉利。多萝茜希望能立刻把自己武装起来，以求勉强渡过伏击。

她没有成功。

“既然没什么大碍，我想，也是时候宣布我的坏消息。”莱克斯说，笑意和煦，“鉴于这场不该发生的意外，我决定解雇我的保镳。”

多萝茜没有听明白。

“卢瑟。”洛基压低嗓音，散发出警告信息。这当然没有用。这怎么会有用。莱克斯没有看洛基，哪怕一眼。这是多萝茜感到不妙的另一点；这意味着洛基逐渐失去对莱克斯的威胁力。

“刚才有人来带走了他。”莱克斯接着解释，看起来是如此地，温柔、充满善意，“你知道那些人会是谁吧？茜茜？”

多萝茜茫然地睁大双眼。噢，是的，她明白了。莱克斯让九头蛇带走史蒂夫，再一次地。他根本不可能让她真的接近史蒂夫。她的计划早就被莱克斯给计划，这次不过是逗猫棒。

在恐慌和愤怒中，多萝茜转而去看洛基。洛基也正在看她，神色晦暗莫辨。但他总归是看着她的；多萝茜想，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推开护士奔向洛基，把脸埋在洛基的黑衬衫内，拒绝让莱克斯欣赏她眼里任何一丝无助。

“你越界了，卢瑟。”洛基的声音变得冷硬。他把手放在她的背上，任由多萝茜揪住他的西装外套。

“可不是吗？”莱克斯笑着反问，丝毫不以为意。“这不能怪在我头上。我不过是将坏了的东西送回原厂修理。至于他们如何修理、还是干脆换一个新的，这都不在我能干预的范畴里。我只是个顾客，好顾客不该对商家指手画脚。”

顿了顿，莱克斯又说：“别担忧，我不会要求萝茜赔偿。我不是个坏人，你们是我的客人。”

多萝茜死命地把自己埋进洛基的衬衫里。因为这真的太，真的太过份。她试着让自己放空不去听莱克斯说什么，重复的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对一切透顶绝望。

洛基的手稳妥地按在她的背上。当莱克斯最后说到，让他们这阵子就在这儿好好休息、不用烦恼也不用想着可以去哪儿、同时宣布他碰巧捡到了多萝茜坏掉的手机时，洛基冷笑起来。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吧，愚蠢的中庭人。”

“假如你不在乎她的死活？”莱克斯笑了起来。

“你尽管试试看。”洛基嗤笑。然而这句话出现在他把手放在多萝茜背上的时候，实在缺乏说服力。所以洛基又补上一句，“你很快就会后悔替你的所作所为后悔，我以奥丁的名义起誓。你的行为愚不可及。这将是你人生中最错误的错误──”

“你说呢？”莱克斯反问，巧妙又令人厌恶地引用了洛基的话，“尽管试试看。”

多萝茜咬紧牙关。莱克斯带着医疗团队离开。砰。

厚重的木门被关起上锁。

洛基没有挪开放在她背上的手。他们抱持这个姿势并且抱持安静。

多萝茜想；她很高兴她还有洛基。真的。正如她从来都不真的后悔认识洛基。

事情没有太糟糕。真的。他们不是孤军奋战。她不是，他们不是。

“我差点成功了，对吧。”她说，在许久后，尽力了可声音依旧颤抖，“我知道我差点就成功了。告诉我、我是对的。”

洛基放开她。多萝茜仰头。他们四目相对而洛基神色阴郁。

“对吗？”多萝茜锲而不舍，“对吧？”

洛基深深闭上双眼再睁开。“我，”他开口，又停顿，双手按住多萝茜的肩，“我没有。”

多萝茜望着洛基，缓缓皱起眉。

“没有。”她重复一次，先是喃喃、而后睁大双眼，“你没有什么。”

洛基放开按在多萝茜肩膀上的手。他没有后退但倨傲又忐忑的神情说明了他想逃离多萝茜的视线范围。

“讲清楚。”多萝茜的表情开始僵硬，“你没有什么？洛基？”

洛基撇过头，双手垂放在身侧，握紧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