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更爱狗。”

“可你？养了？五只猫？”

“这些是我前女友的猫。”

“……噢。”

“嗯。”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

“你可以继续跟我讨论你家的猫是如何领养你，我也不介意换个话题。”

有时候，他们的对话会是这样。

“我受够了大家总把我当孩子！就连玛丽都把我当孩子！队长你知道吗今早玛丽把她的牛奶推给我，我问她是不是不想喝牛奶还是牛奶哪里不好喝，她居然竟然用她的爪子拍拍我的头顶、再指着墙上照片里的安迪！她嫌弃我矮，而我可是她的饲主！”

“你确定你的猫是这个意思？说不定她只是想跟你分享。”

“不我很确定，她不只一次对我的身高露出不满的反应，格温说这是因为猫都喜欢高处但我没有安迪那么高。玛丽让我很伤心。”

“这就是猫，你得习惯。猫总是会让人伤心。”

“队长你家的猫也让你伤心？我以为他们很乖。”

“我说的是我前女友。她跟猫差不多。”

“……噢。”

“嗯。”

“我们再换个话题吧。今早我徒手挡下一辆公交车，我拯救了整车的人跟一个玩手机玩到不要命的小屁孩！”

“注意言词，汤米。”

“……噢。”

不管怎么说，最小的（未来）蜘蛛侠确实让史蒂夫的生活出现色彩跟变化，这孩子跟他的猫是史蒂夫生活里最容易产生波动的彩色线条，以及，有点扰人的可爱噪音。

那天早上史蒂夫在晨跑后去医院探望佩姬。进了病房后史蒂夫发现佩姬正在看今早的晨报，头版斗大的标题让史蒂夫挑了挑眉。

“这挺有趣的，不是吗？”佩姬笑着反问史蒂夫，基于她很清楚、史蒂夫那个挑眉是什么意思，“这些魔术师，打了就跑，把FBI耍得团团转。”

史蒂夫不予置评。“全世界都在讨论他们。”他叹了口气，把带来的鲜花搁在窗台上。他带了野姜跟金杖花来，但花瓶里已经有一束百合。

佩姬微笑。“你无法否认，他们确实制造了话题。所以，你准备要告诉我某些事了吗？”

史蒂夫当然知道佩姬这是什么意思。早在前几次，佩姬就暗示过，他们可以讨论他面临的困境，是他迟迟说不出口，他不确定跟佩姬讨论多萝茜是不是个好主意。这光想就令人尴尬。

佩姬瞥了他一眼，没有催促。她将报纸摊平在被单上，指着四骑士中唯一的女孩，说：“这是个可爱的女孩，我喜欢她的表演。你说她叫什么？”

“鲁拉。”史蒂夫答，不假思索，“她挺风趣……噢。”

他被佩姬套出话了。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佩姬靠着枕头，苍苍白发柔软地平贴在她的脸颊边，美人迟慕犹存风韵。她对史蒂夫露出笑容，摇摇头，目光温柔得彷佛在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儿。

“好吧。”史蒂夫苦笑着承认，“要我来说，杰克最有趣。我不认识这位催眠师，没有交集。至于丹尼，他很复杂。”

佩姬颔首，安静倾听。有了开头，后面的话就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史蒂夫开始描述他们共同生活的日子，那些哭笑不得的愚蠢小事，包括他是如何学会养猫养花，逐渐适应现代社会。

不可避免地，他们讨论到多萝茜。

“我想你一定很为她感到骄傲。”佩姬说，在史蒂夫说着说着、便陷入沉默之后。显然，尽管史蒂夫并未说明他跟多萝茜为何分离、又为何多萝茜不存在于他现在的生活中，多年来历经风霜造就的智慧，已让佩姬猜出一切。

史蒂夫扯动嘴角。这不能算是一个微笑。他想找点什么东西分散注意力，便转头去看花瓶。

“这是你侄女给你带来的花？”史蒂夫随口问。在一次不知是否巧合的机缘之下，史蒂夫在租屋处附近的超市认识莎朗，又发现对方是自己的邻居。对此史蒂夫不愿多加揣测，尽管他多少心怀不满。不过莎朗算是不错的邻居，看在佩姬的份上，不予置评。

“是嘉德丽雅。你认识的，韦恩家的女孩。”佩姬解释，顺口提了下花是如何被送进她的病房，“昨天下午娜塔莎陪嘉德丽雅来做产检，那孩子自从知道她要做母亲了，就特别喜爱给她身边的年长女性带花。”

说来这里有些渊源；霍华德跟佩姬创办了神盾局，娜塔莎早年加入、成为两人最信任的特工之一，尔后，霍华德先确认了娜塔莎跟嘉德丽雅、及嘉德丽雅与韦恩家族间的关系，再来，佩姬也知道了嘉德丽雅，这位韦恩家族不小心掉在外头的女孩，同时、也是娜塔莎最宠爱视为闺女的宝贝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