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与白玉堂一路还带着小狐,小狐得救后为报救命之恩, 恳求留在小龙女身边为仆。小龙女总觉得小狐身上有些秘密, 便顺势将他留下了。
这日天气炎热,莫说白玉堂和小狐, 便是小龙女也走得厌烦。见到前面有人家,白玉堂便想借口讨口热茶,歇歇脚。小狐见此便殷勤地要去敲门,不想尚未走到门前, 从窗边经过, 看到屋内情形, 便“啊啊啊”叫了起来。
白玉堂见此越过小狐,踢开门就见一个女子站在凳子上,正把脖子往梁上的绳子里套。白玉堂不假思索飞刀斩断了绳索, 那女子套空,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摔一跤总好过吊死了,白玉堂松了一口气, 也没有去扶。男女授受不亲, 这凳子上摔下来, 伤得也不重,想来无妨。
“这位姐姐好端端的作甚要寻死?”小龙女知白玉堂不习惯与妇道人家打交道,小狐亦是男子又是哑巴,便自己上前了。
女子见到三个陌生人进家里,也不生气,倒是听到小龙女一问,委屈地大哭起来。
白玉堂少年人模样,小龙女看着更是一团孩子气,小狐包着脸,看着也是奇奇怪怪。这般怪异的组合,普通人多少会有些戒心。但这女子或许真的太过委屈,毕竟都逼到了上吊的份上,哪里还会去想其他。
小龙女一问,女子便哭诉起了自己的遭遇。
这女子姓江名桃娘,原是隔壁村的良家女子。前些日子由人做媒,嫁了这家的男主人聂鹏云续弦。昨日是他们成婚的日子,不想半夜客人离去,夫妻二人睡下。江桃娘半梦半醒被人骑到身上,连扇了几巴掌,并骂道:“你怎么敢占我的床!”
江桃娘平白被人打了几巴掌,下意识反抗,就被那女子扯下床一番扭打。江桃娘回身就见自己的新婚丈夫聂鹏云光着身子蹲在一旁,看着她被打骂,心都冷了七分。
“那个混账,他老婆根本没死,就骗我嫁了过来。”江桃娘哭道,“我一个好人家的闺女,被人骗婚,还衣衫不整的被原配扯下床打,还有什么颜面活!”
纵然小龙女和白玉堂都看不起这世上许多世俗标准,听到江桃娘的遭遇也不免同情。新婚之夜,光着身子被别的女人打,真真是耻辱至极。
“你被打,那你那新婚丈夫呢?”
“那混账还骗我是鬼,说要去找道士收鬼,一早出门去了!”江桃娘哭道,“我看他就是找个理由避出去。我昨日才出嫁,也不敢回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丑,要怎么活啊!”
“你被人骗婚,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不能活啊?”小龙女道,“休夫,带着嫁妆回家去就是了!”
“我父母当初收了二十两银子将我嫁人续弦,如今那钱都给兄弟娶媳妇了,定然不肯让我回家去的。”江桃娘哭诉。
娘家回不得,在这里可能还会被原配拉下床打,无处可去,受人羞辱,江桃娘才会想到一死了之。
白玉堂掏出一锭银子道:“有了银子,你自己寻个去处便是了。不管是自己买房住还是再嫁,总不会无处可去。”
“一嫁从父,二嫁从己,休夫就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被你阿爹阿娘再卖一次了。”小龙女道。
“可是这些银子——”江桃娘犹豫道。
“给你就收着吧!”白玉堂道。
江桃娘一咬牙,收了银子,进房收拾自己的衣服包裹,当真打算和离走人了。
不想衣服收拾到一半,江桃娘的丈夫聂鹏云带着一个陌生人回家。聂鹏云看到白玉堂三人有些奇怪,倒也没有过多追问,忙不迭与江桃娘介绍起同行之人。这同行之人是邻村的驱鬼高人,听闻通晓些道法,聂鹏云特意请来帮忙的。
原来昨日打江桃娘的女子并不是活人,是聂鹏云死去的原配。聂鹏云与原配感情很好,但是一年前,妻子忽然得病死了。妻子死后聂鹏云沉浸在哀痛中,一直失魂落魄。
没几日,妻子忽然夜里回来与他相会。聂鹏云很是欢喜,便与妻子和过去一样生活起来,只是妻子每天晚上回来,鸡鸣便走。如此过了一年多,聂鹏云的族人不知真相怕他断后,劝他再娶。聂鹏云想着鬼妻不能生孩子,就答应了续弦,聘了江桃娘。
聂鹏云怕鬼妻不高兴,续弦的事情并未说。直到成亲前,家中布置起来,鬼妻才知道。鬼妻很不高兴,想着自己感念丈夫深情,冒着被阴差发现责罚前来相会。没想到口口声声情深义重的丈夫才一年多就瞒着她续弦了。若非鬼妻日日回来,怕是还等不了一年。
两人吵了一架,鬼妻离去,聂鹏云既失落又庆幸,没想到鬼妻会在新婚之夜回来殴打新妇。聂鹏云不敢与鬼妻相抗,眼睁睁看着续弦的妻子被鬼妻打了一顿,天一亮就去隔壁寻了会驱鬼的邻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