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定力不够,都缩了缩脖子。
端来下酒菜的女服务生站在吧台边,手抓紧边沿,神情十分动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想说什么:“侦探先生,我——”
“嘘,”白马微微一笑,竖起食指,“请容许我们继续说下去。”
他风度翩翩的样子令对方安心了些,靠着吧台慢慢地坐下,旁边的同事安慰地朝她点点头。
“除了服务生小姐,在场几位都接触过这个盘子,对么?”平次慢条斯理地开口。
依次坐成一排的四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长泽小姐颤抖着说:“最后是真纪,是真纪传给美咲的——”
“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毒!”麻生厉声道,“我当时正在请服务生给我配一杯鸡尾酒,因为想早点品尝,就没打算让咖喱污染味觉,我只是拿在手上直接给她了——他当时就在我面前,肯定什么也没发现,对吧!”
她满怀期望地朝服务生小哥看去,后者犹豫地挠了挠脸颊:“我不记得是不是那个时候了……不过,我记得,当时麻生小姐一手拿着酒杯,只用一只手端着盘子,应该不太可能有机会下毒吧?”
“你特地避开了咖喱鸡没有吃,难道是因为知道有毒吗?”伊藤先生深深地看向麻生。
她咬住下唇:“如果你们非要说是咖喱鸡的问题,那也有可能是米仓干的啊!他明明坐在美咲的另一边,却借口位置太远,跑过来抢了大河的筷子吃了一口,然后把盘子推到我的面前。说不定他原本想毒害的人是我!只不过阴差阳错……”
平次随口接道:“只有小林美咲一人吃到了有毒的咖喱鸡。”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米仓怒。
“不是哦,”小少年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们一愣,看向刚刚爬上凳子的柯南,“平次哥哥的意思,并不是说米仓先生想要害麻生小姐,或者反过来。”
“小朋友,你就先别说了吧,这个时候可不是玩闹的——”长泽犹豫地出声想劝。
白马轻声笑了:“其实,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在我们上船之前,所有人都看了‘凶手’的名字。”
“什么?”他们都吓了一跳。
“我们这艘游轮,名字叫——‘杰奎琳号’。”柯南沉声说,“我想,凶手就是从阿加莎经典名作之一《尼罗河上的惨案》获得的灵感吧?”
“啊,这个我知道。”伊藤微微惊讶,“是死者的好友与丈夫联手演了一出戏,谋害了死者,为了继承她的巨额遗产……等等?这不就是——”
这个剧本也太熟悉了吧。
完全可以代入啊!
他冷汗地看向嫌疑人们,眯起了眼睛。
餐厅内一片哗然。
服务生们交头接耳,米仓的脸瞬间白了。
“表面上,麻生小姐对抛弃自己选择了更有钱的好友的米仓先生十分愤怒,怀恨在心,米仓先生也对她不屑一顾,但实际上两人余情未了,暗中商量着如何除掉这位富有的女士。”
柯南将用手帕裹着的药瓶递给伊藤先生,继续说:“我们刚才去了客房搜查,在麻生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等警方,就能检测出里面残留的氰-化物。”
“不可能!”麻生瞠目结舌,捂住了嘴,拼命摇头,“这怎么可能是我放的,我根本不知道有——”
“你确实不知道。”平次淡淡地说,“因为你们只是商量过要除掉小林女士,但直到上船前,你都不知道米仓先生想到了这个计划,并试图将罪责推到你一个人身上——因为,在小林拿到咖喱鸡之前,前一个碰过的人就是你。我想,你们今天的落座顺序,也有他刻意引导的结果吧?”
麻生呆住了。其他人也张大了嘴巴。
“什、什么意思?”大河惊讶,“麻生小姐真的是无辜的?——都是米仓的诡计,想要一石二鸟?那你们刚才说的,他们两人暗中还有往来……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问一下本人不就知道了吗?”白马慢条斯理地说。
他们再看向麻生,只见她一声不吭,眼圈通红,死死地盯着米仓。
年轻男人的眼神躲闪,嘴唇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有一点是对的,确实是米仓和别人一同谋害小林美咲,”平次说,“要想他一个人完成下毒,可是做不到的。”
伊藤揉了揉额头:“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麻生,我都糊涂了。”
平次清了清嗓子:“你们想想看吧——唔,设想一下,凶手要如何在众人的面前在咖喱鸡桑下毒又不被发现?”
“这个手法其实很简单,”白马耸了耸肩,“当时,米仓走到大河与长泽中间,一边假装抢食,将酱汁溅到餐桌上,同时刻意聊起自己上一次的密室经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有麻生小姐更关心她点的鸡尾酒,同样也不会注意到,这时候,有个人将手帕上沾有的毒物涂到了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