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殿,审神者还是个小孩子。”江雪说道。
“怎么,左文字一派已经被那个审神者收服了吗?”鹤丸笑道:“那可真是吓到我了呢,你们真的甘心一个小孩子奴役我们吗?”
“正因为是小孩子,才是没有坏心思的。”江雪沉沉看了一眼鹤丸:“只要战斗,就注定要有一方沉静于悲伤之中……”
“可是不战斗,悲伤的就是我们了。”
除了加州清光,左文字也……
鹤丸猩红色的眼睛沉寂了一下,额前的发随着微风而轻轻的浮动着。
不过一天而已……那个孩子就做了这么多吗?
“大哥?”小夜担心的看向江雪。
“正因为是孩子,才会让人有所期待吧。”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走到尽头。
正因为坚信着和平,所以才会这么做吧。
那个孩子,是个好孩子。
江雪伸出手,那只手骨型漂亮,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只是虎口上和大拇指食指带了层厚厚的茧。
这是双拿剑的手,拿起剑,是为了保护。
宗三靠坐在墙上,低着头拨弄着佛珠,他见着大哥和弟弟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把小夜接了过来。
宗三身上的骨刺比江雪要少,小夜能够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里睡觉,他拍拍小夜的背,看着自己的兄长。
“兄长已经决定……”
“没办法啊……”
鹤丸殿已经坏掉了。
江雪头一次认识到这一点。
他太过偏执了,钻进牛角尖出不来,被怨恨蒙蔽了双眼。
他早该做点什么。
鹤丸殿……
宗三下意识的抱紧了小夜。
如果是小孩子……如果是小孩子的话,小夜应该不会再遭遇那种事情了吧。
——
三条家的屋子,只剩下小狐丸和今剑了。
今剑很早就醒来了。
他推开窗子,迎接他的却不是灿烂的日光,反而是带着潮湿气味的阴雨,混着灵子灌进了屋子。
小狐丸还在沉睡,垫在身下的大尾巴在不安的甩着。
他掏了掏袴的口袋,掏出了一大把小玩意,还有有着可爱包装的水果糖。
他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摆在了地上。
他有点想岩融了。
以前岩融还在的时候,去出阵都会去当地的摊点上买些糖果偷偷给他带回来,虽然是不值钱的金平糖,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食物了。
后来岩融碎刀了,他就再也吃不到糖了。
再后来,他们三条家的人一个个都碎刀了,先是石切丸,然后是岩融,再后来是三日月,到后来,就只剩下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小狐丸还有自己了。
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和岩融一起碎在战场上呢。
小狐丸睡了好久,其他的同伴也不是喜欢玩闹的,除了有的时候能和乱他们聊两句,大多的时候,都是在房间里呆着,出阵的时候,也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战斗上,以免让自己受到太严重的伤回到本丸也无法治疗。
他啊,想大家了。
他伸出手,接着从外面刮进来的雨,丝丝凉凉的,一点点把自己的手打湿。
现在自己都已经没有伤了,其他的刀剑们也都好了,可是为什么小狐丸还是不醒呢。
他好无聊呢。
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好啊。
自己是不被需要的,义经公身边没有自己这把刀,自己是不存在的,是被需要的。
这都是不行的哦。
我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是为了主人才存在的。
彩色的糖纸非常可爱,他剥开糖纸,把橘色的糖塞进嘴里,酸酸的橙子味弥漫在口腔里,味蕾因为这个刺激而激动着。
我是被主公需要的吗?
小狐丸还在沉睡着。
今剑却也等不及了,他拉开门,跑了出去,却正好撞上鹤丸。
鹤丸把今剑扶正:“你要去哪里?”
“去找主公大人!”
“主公……?”
“审神者大人!”今剑想要离开这儿,却被鹤丸抓住了。
“他不是哦。”鹤丸笑道:“我们没有主公,我们只有自己。”
主公,不需要。
现在连今剑也倒戈了吗?
现在还有多少人,坚定着呢。
起居室的结界被触动了,立花澄趴在窗子上一看,是昨晚那个偷袭他的灰色长发的小孩,他一边对立花澄挥手一边喊着:“主公!”
立花澄松了结界,今剑在一楼的窗沿上借了力,直接跳上了二楼的窗台上,把立花澄扑到了。
被今剑不轻的重量一压,立花澄抱着今剑直接仰倒在榻榻米上,因为冲击而直接咳出了一口血,把今剑吓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