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有当你很伤心的时候，才会知道，谁对你是真心的。与其让熟人来八卦，不如说给陌生人听呢！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心里好多了。

第62章 长安忆梦时

前尘未了，意难平。

蝶梦过西楼，重游九州。醉一梦，凌波花残松根月，芙蓉两岸有东风。

素笺堆叠，衣袖染尽尘埃；缕缕相思，依栏东望长安。清辉下的百合微微颤抖，循着纸色泛huáng的书卷，摘一朵繁花压在枕下，谢一地芬芳……

今宵辰月瘦，宫廷隐隐，水榭倒影参差相jiāo，河莲盛泽苍翠如萍，白玉雕栏翠微依依，绮窗楼迥廊。亭角风铃犹响，花笺飘落草葳蕤。有心人，赋chūn词，墨韵舒心，荷笺香牖。半开半合风姿慕，田田莲叶意圆圆。一手抹去聒噪蝉鸣，抹去扰人情丝的水蚤，只留下一盏才子佳人朦胧的梦。

人cháo喧嚣，煌煌车马来去如鱼龙。华灯初上，是坠落的星空。跟随着长安城的一次次心跳、一步步足迹，游目四顾，是云里帝城双凤栖阙、琼楼玉宇的万国建筑，朱甍碧瓦，汉白砖玉。整齐的规划，撑起了这座城市的壮美格局，飞阁流丹，钟声靡靡。更有诗赞曰“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潇湘画里，古朴典雅的青藤楼阁，层层瓦片映着烟雨青楼，清波淼淼雁来迟，浸润着古韵，凝成曲线的轮廓，深灰色。烟雾弥漫四周，香气让人窒息，压抑、朦胧，香冷金猊，烛台经卷，尘埃滚滚。霎儿花含烟、雨如丝，诗情画意，历史沧桑，难免让人生出感伤的情愫。

有一缕馥郁茶香窜到我的鼻尖，有一支风笙萦绕在我的耳畔。骑马倚桥chūn衫薄，满楼红袖招。香雾转廊，暮雨洒烟，风月画舫，笙歌曼舞。美人含羞笑，纤纤玉手，理瑶琴，遮秀面。《六幺》《霓裳》曲曲羞杀玉女，事事风风韵韵，艳溢香融，纸迷金醉，溺死温柔乡。

秋风流素，清夜无尘。云破月来，嫦娥撑舟晚渡人间，有缘人得幸一览江月飞仙。凤凰花瓣儿，烧仙草，人如旧。只觉万古苍茫，天凉落，愁思染上心头。浮华是非，勿要一晌贪欢，恨妖娆。

天暗似铅，云寒似水。硝烟弥漫的清晨，雷声激越清脆，我看见万马追逐、刀光剑影。战火在跃起，升腾的烟云，血液凝成紫脂。我久站高山俯瞰不敢离去，星光最后，沉入黑暗的水底。那些入骨相思的故事，只能在黑暗里穿梭，jiāo给黎明去点拨。

沧海难填，芳华易误。卧龙跃马的故国，失去了偏执的追逐，被花花绿绿肆意鞭挞，曾经惊鸿照影，如今再无淋漓快意。离人天涯处，繁华落尽遍地荒芜，无人与我晨钟暮鼓。

江溶舟，水溶风。以霓为线，以虹为钩，江边孤调木蓬。蝉蜕去一身世俗污泥浊水，只愿从此拥明月长眠。无语凝噎，暗自销魂。凭一舟溪云从此逝去，任江海滔滔，寄余生了无牵挂。

江边一蓑烟草，一片缟素。我抬手擦拭眼角，有泪……

第63章 浮生若梦

“千般荒凉，以此为梦；万里蹀躞，以此为归。”我们亦是这条苦旅上的茕茕沧桑客，在宽阔明亮的人世上浮游。道阻且长，人生实难，唯以风格度过。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东坡一语，好生凄凉。纵有超尘绝世之才，却饱尝宦海沉浮之秋。直抒己见却不为时代所容，入世不得的他，最终还是走出半生，在夜阑风静时，掌一只孤灯，架一叶扁舟，随心而逝。也许，“一切的达观，都是对悲苦的省略。”人渺小如蜉蝣，却可将生命释放于大地长天、远山沧海，此等出世，何其壮阔。此等豁达，何其宽阔。东坡何以为后世所仰？惟风骨二字。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阿瑗和锺书相继离开，这场万里长梦，最后仅剩下杨绛先生一人。《我们仨》的篇末这样写道:“我清晰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先生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可人间没有永远，也不会有小说或童话般的结局。尽管如此，她却依然是湍流卷不走的先生。整理锺书的书稿，过宁静淡泊的晚年，千帆过尽，唯遗风骨，不为现世所累。

余光中写:“你不是谁，光说，你是一切。你是侏儒中的侏儒，至小中的至小，但，你是一切。”将往不顾，踽踽独行的我们，无论几经受挫，饱尝质疑，也万不可丢失了这份风骨，时代的确会把大多数人筛得流离失所，把少数人筛得出类拔萃，但，希望我们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