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着的双腿。

嘉良和菲尔都因为这个奇异的景象而停住了脚步。

仔细观察的话还在旋转，像是跳水运动员在做花样一般——如果不是在冬天的河水里的话。

“冬泳？可是阿久和川上有能形成这种姿势的跳水台吗……”

“管他什么跳水台，这家伙绝对是溺水了吧！”

能够看透黑暗中的车牌号的双眼，这个时候也锁定在倒立的落水者身边升起的小泡泡上。

菲尔果断的扔下购物袋，纵身跳进河水中。

“菲尔？诶，怎么办，我不会游泳……”

嘉良抱着两人份的衣服沿着护岸刚跑出去几步，熟悉水性的菲尔就已经把落水者拉到岸边了。

吸了水的衣服增加了重量，不省人事的人更加沉重，嘉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拉上岸，菲尔倒是双手一撑就上来了，姿势标准的像是刚游过泳一样。

“阿嚏！”

嘉良从自己的购物袋里拿出新买的大衣给菲尔披上。娇小的少女披着不和身材的大衣靠近男人，观察起他的五官来。

“那个，是不是应该先打120……”

菲尔的手拉开了男人的嘴，确认了里面没有泥沙和水草后双手叠起。

“你压着他的额头，让他把下巴抬起来的程度。”

通俗易懂的安排完嘉良，菲尔开始进行胸外按压。纤细的手臂使不上太大的力气，好在对方是个纤细的美男子，让人感觉也不算太亏。

嘉良好奇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棕色的带点卷，意外的很软，还带着泥土的清香。

30次胸外按压搭配2次人工呼吸，这样大概重复了三四次，落水的男人终于恢复了呼吸。

远月是不教急救的，最多教到手被绞肉机切断后止血的措施，毕竟厨师这种生物是不需要自己下水抓鱼的，也就不会溺水。

“你还好吗，能听懂我说的话吗？这是几？”

混浊的瞳孔定焦到菲尔伸出的四根手指上，还占着水珠的薄唇微微翕动。

“sh……”

他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双手也恢复了点人类的温度，再次开始流动的血液促使双臂伸向面前的手，然后——

“喜欢。”

“……哈？”

不知道第多少次投河失败的太宰直愣愣的坐了起来。

“啊，但是这个年纪有点……”

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救命恩人，这样的态度自然是惹怒了菲尔。

她可是在这种天气跳河救了他，还给他做了急救哦？不然这个时候他早就下地狱见阎王爷去了好吧！

“我已经成年了，今年19岁，就算在日本这种远东也是成年人了吧！”

“日本是20岁成年哦。”

嘉良补充道。不过菲尔这个样子，就算说她14岁也大有人信吧。

“什么？你们这群异端！给我好好学习美国啊！”

“没关系哦。”

太宰露出有点可爱的笑容。

“因为日本的女性16岁就可以结婚了呢~”

空气沉寂了三秒钟，菲尔一拳打在太宰头上。

“谁管你啊！阿嚏！”

虽然对这个一醒来就没安好心的男人毫无好感度，在这种天气可能会冻死的菲尔还是听了嘉良的劝说，跟着满血复活的太宰来到了一间咖啡店换了衣服。

“真是多谢两位了，还以为会死在那里呢~”

服务员端上来三杯卡布奇诺。以蒸气发泡的牛奶浮在浓缩咖啡上，可可粉的厚度也恰到好处，和拿铁玛奇朵比起来没有那么浓的牛奶味，是浓缩咖啡和牛奶中间的过渡点。

“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刚看到你时还以为是在冬泳……不过阿久和川上并没有跳水台吧，到底是怎么以那个姿势浮在水面上的啊？”

“因为我是从桥上跳下来的啊。”

太宰平静的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跳？”

“嗯。”

温暖的卡布奇诺下肚，人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本来是想自杀的，在这种天气投河的话尸体不会很难看，虽然很痛苦就是了。不过居然会被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救了，大概是天不绝我吧。”

如果是正常的故事发展，一心自杀的男子对救了自己的少女一见钟情，从此下定决心好好生活——不过考虑到女主角的性格，她大概不会接受他的感情，这个时候通常会有青梅竹马的女二出场，三角恋从此展开——

太宰第二次握住靠咖啡杯取暖的菲尔的手，语气十分诚恳。

“这位可爱的小姐，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殉情？

嘉良几乎以为自己的听力系统出现了毛病，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场景出现殉情这种动词？

没死成之后还要带上救自己的人一起自杀？不对他们又不是恋人，殉哪门子的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