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玉佩之前一直是放在哪里的?”付臻红问他。
燕赤霞回道:“我没必要告诉你。”
他的玉佩一直放在腰带里,之所以会想到来找这妖怪,也是因为对方在棺材里的那些行为。但此刻燕赤霞觉得自己若是对这男妖说出之前玉佩是放在他的腰带里,气氛定然又会变得有些奇怪。
棺材里发生的一切,本就是燕赤霞竭力想要忘掉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提及。
眼下,既然已经确定玉佩不在这男妖的手里,燕赤霞也不打算再继续搭理这妖怪,他准备去别的地方找。
昨日一直到酉时,他的玉佩都还在身上,那之后他寻着这男妖的妖气一路追到了树林。
树林……
燕赤霞的眼神一闪,一个飞身迅速离开了原地。
付臻红秀挺的眉微挑,也跟着追了去。
南來镇地处较为偏僻,周围有很多的高山树林,这些树木虽然茂盛但却并不翠绿,而是泛着一种苍白腐朽的枯黄。
燕赤霞作为修道者,虽然在夜晚漆黑的环境下视线并不会被完全阻隔,但到底还是没有白日里那般方便。
即便今晚这被雨冲刷过后的天空上,皎白的月光从云层里浮现出来,但这光晕落在树林里的时候,被高大的槐树遮住了大部分,只在树叶的缝隙里斑驳出了微弱的剪影。
树林里的杂草很多,也很高,落叶掉落在地上被堆积起来,燕赤霞的玉佩虽然是比较显眼的红色,但在落叶堆里,玉佩很容易就厚厚的枯叶遮挡住,再加上脚下这过于茂密的杂草,找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燕赤霞一路仔细的找着,付臻红就在他的身后一路跟着。
燕赤霞心里想着玉佩的事,也就没空来搭理他身后的付臻红,而付臻红也不说话,只是燕赤霞去哪边找,他就跟着去哪边,一人一妖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气氛显得意外的和谐。
燕赤霞能感觉到那来源于他身后的气息,是那种很特别的暗香,在鬼气深深的荒林里,带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涌入进了他的鼻尖里。
事实上,此刻这种情况对于燕赤霞来说是一种十分怀疑又特别的体验,从他成为一名捉妖师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和一个妖怪相安无事般的走在一起。
这着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应该警惕,应该戒备,不应该将自己的后背露出给这男妖。但燕赤霞知道这实力鬼魅莫测的妖怪不会趁机对他做出伤害的举动。
至少不会是现在。
这种直觉可以说是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没有任何缘由,燕赤霞却十分笃定着。
并不能将对其他妖怪的认知,放到这个跟在他身后的男妖上。他看不透他。
“你分心了。”付臻红突然开了口,磁性的嗓音里透出了一丝揶揄。
燕赤霞脚步微顿,这才意识到他的思绪刚刚竟然不自觉的就飘到了这男妖身上,并且因此使得寻找玉佩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他的唇角紧抿到了一起,语气冷冽而锐利:“你现在若不走,等我找到玉佩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收了你。”
“收?”付臻红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字。
铲除和收是两种概念,前者是直接灰飞烟灭,后者则是意识还有保留的可能。
“小道长现在不打算‘铲除’我,而是选择‘收’了我吗?”付臻红低低的笑了起来。
说到“收”这个字的时候,付臻红故意加重了语气,燕赤霞所说得收是指字面意义上的降伏,是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而到了付臻红的嘴里,却被他暧昧的语气弄得瞬间变了味,多了一丝令人遐思的旖旎。
燕赤霞的耳根微红,有些恼怒的说道:“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付臻红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有说什么吗?”
燕赤霞不说话了。
付臻红唇角边的笑意顿时如水般扩散开来:“小道长,我叫黑山,你呢,告诉我你的名字。”
燕赤霞不搭理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寻找玉佩上。
付臻红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说道:“你若是不告诉我,那我就只好一直喊你小道长。”
“燕赤霞。”燕赤霞甩出一句。
叫名字总比叫他小道长好,小这个前缀被这男妖那撩人的声线喊出来,总有种过分亲昵的暧昧感。
付臻红道:“你既然能算出我所在的大致方位,为何不算一下自己的玉佩丟在了哪里?”
“五行八卦不是万能的。”他们这些修道者算不出自己的命格,也不能用罗盘卜出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情。
“这么说来,”付臻红话音一转:“你也算不出什么时候会被我拿走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