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知梁正贤回来，不需要急匆匆打扮自己，为了迎接他，她每时每刻都保持着最优雅的姿态。

“正贤，你回来啦！”她的笑容是一百分，扑上去赖在他怀里的秒数是刚刚好，抬头给他的亲吻，角度非常完美。

梁正贤看起来还是一如往常，她看似不经意地观察着他的每个动作，表情，言语，似乎他这次出去玩，也没有女人挑战了她的位置。

可是没有两天，她就觉得不对劲，他频频与一个叫张志的人联系，这个人和他没有生意上的来往，不是圈子里的应酬，话虽如此，毕竟是个男人，她也没有太在意，直到听到梁正贤邀请那个男人看蓝色烟花，种在她骨髓的危机感蔓延开来。

她和梁正贤说想去衢州玩玩，梁正贤说你想去就去啊，丝毫没有藏匿的样子。

她想了想，还是马上轻装简行去了衢州。

得到张志的地址实在是太简单，她等在张志家楼下，一见面就佯装亲切，自报家门是梁正贤的女朋友，来衢州游玩，顺便来看看他的好朋友。

张志请她上楼喝了杯茶，用一张苦瓜脸应酬她，等把她送走之后才发消息给梁正贤询问，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吗？那还要去和别的女人看展？

梁正贤解释了一下自己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张志无话可说，结束了对话。

这是他没想到的，原来梁正贤有女友，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从那天开始，梁正贤就发现频繁聊天的张志不太理他了，总说自己忙。要是照着平常，他也不会再打扰，这就是社交礼仪，也许对方不想继续这段关系了。但是他和张志已经可以推心置腹，他不明白他怎么了，偏要知道个究竟。

他在香港等到赵静语回来，问她和张志聊了什么，也没有问出结果，反而让赵静语更加不安。

他问许幻山蓝色烟花怎么样了，许幻山很兴奋，好像进展非常顺利，反正要请张志去看烟花，他直接又去了衢州。

赵静语很想问他，你没有觉得你去衢州的频率太高了吗？你没有觉得不请我看烟花反而请一个男人看，太不正常了吗？

可是她不能问，她戴的脸谱里没有质问，也不能有质问。

梁正贤到了衢州，轻车熟路去张志家楼下等他，看到熟悉的苦瓜脸，他反而心情非常愉悦，步调轻快地跟在他身后上楼进屋。

说起这个理不理的话题，张志一直说没有，就是忙，真的忙。梁正贤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蒙骗过去的，他不信，可他不逼他，自顾着去买了酒说，我们看月亮吧。

这事情没有翻篇，他一直灌他，就等着他喝得醉醺醺，好套他的真心话，他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他不高兴了。

张志喝得红了脸，梁正贤又哄着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回，原来你有女朋友。

“这，我有女朋友又怎么了？”他苦笑不得。

张志摇头，不说话了，只用那双木呆呆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面前是一个gay。他从前一直想很多直男都自我意识过剩，看到gay就觉得会喜欢自己到处躲，他不会这样，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们在爱情里完全是两个世界，人家怎么会喜欢自己？

可是张志这样的表现，他禁不住多想了。

男人都是铁板一块，有什么好的？

张志凑过来，满满的酒气，“我真的，想每次看月亮的时候，都忘记从前。”

男人都是铁板一块，有什么好的？

他试探性地问，“你对我？现在，此时此刻，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张志斩钉截铁，“可是……”

“可是什么？”

张志晃晃脑袋，“……我还有意识，可是什么，我不能说。”

梁正贤看他傻呆呆的样子，攥住了他的手逗他，“你说，你说过，我就当没听过，我说话算数。”

这个人说话算数吗？

张志的手上很温暖，他慢吞吞地说，“可是我对你有些好感，可能是我一个人太久了，现在你忘掉吧。”

男人都是铁板一块……

梁正贤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男人都是铁板，是不是自己的刻板印象？

月光照在张志身上，他上去就亲了张志一下，张志被电打了一样僵住。

男人的嘴唇，看来也是软的，梁正贤想。

他还想再试试，张志一把推开了他。

“为什么，你不是对我有好感吗？我似乎也不讨厌，人生第一次，或许可以试试？”

张志看着他的笑脸，冷冰冰地也笑了，“你有女朋友了。”

梁正贤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伪装，他问，“这有什么，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有影响，你们一南一北，互不干扰，不是很好吗？我从前的女人她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