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同人)鹤唳(18)
刚才吴宣仪是打算拔/枪射/击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她看不见背后的情况。
如果不是为了开枪,又何必多此一举推开自己?
傅菁弯腰将蛇皮手袋捡起,手/枪机钮保险已被打开,吴宣仪确实会用枪。
“下次别再做傻事。”傅菁把手袋递回去,心中五味杂陈。
.
司机带着特务训练有素地展开搜寻排查同伙,同时还不忘通报上级。在特务分队长的陪同下,傅菁被吴宣仪带回吴宅包扎伤口。
“这里你们也要跟着?”
傅菁瞪了分队长一眼,把卧室房门狠狠踹上,然后把自己摔进椅子里,脑袋嘈杂一片,好像刚才几枪正正响在耳膜最中央,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吴宣仪放下酒精棉布和药水,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傅菁定定看了一会,忽然张臂把人抱坐到腿上,然后狠狠地吻。
她情愿吴宣仪白丁一个,如同乱世中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
可就在刚才,连这仅剩的幻想也都破灭了。
吴宣仪将傅菁抵住稍微推开一些,怪嗔地看着她:“先止血。”说着替她解/开军衣查看伤口,伤口不深但很长,划在细腻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这么漂亮的身子,伤太多终归不太好。
沾有酒精的棉球擦了上去,傅菁一声不吭,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非但如此,从吴宣仪解开第一颗纽扣直到包扎完毕,整个人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沉闷得压抑。
“你怎么了?”吴宣仪双手环上傅菁后背,试图安抚眼前隐约慌乱又拼命压抑莫名愤怒的人。
傅菁哼了哼,没头没脑蹦出句浑话:“他碰过你吗?”
你是吴永全的枕边人吗?
是中统派来监视我的吗?
想要问的其实是这些,结果说出来的却是最伤人的一句。
“没有。”吴宣仪和她对视,看见了那些蓄在瞳孔中的忧伤,以及漆黑眼珠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这让吴宣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吴永全养着我是为了飞黄腾达,无论如何都不会碰我,就算他真的行了,要找消/遣也多的是地方可以去。”
傅菁没有再问,无法再像吴宣仪那样从容说出“我信你”三个字。
不是中统,那便是共/产党,所以魏重楼真正想要报复的人其实是吴宣仪。
都这样了,怎么还不肯坦诚相告?莫非是要自己主动戳破那层窗户纸?
不行,没有百分百把握肯定吴宣仪不是中统之前什么都不能说,识味书屋的凄惨收场还历历在目……
思绪百转千折,使得傅菁无力靠在梨花木雕刻的床头上,木头又硬又冷。
吴宣仪帮她把衣服领子上的风纪扣系好,俯身想要亲/吻,却被傅菁扭头避开了。
“菁,你有事瞒着我?”吴宣仪掰过傅菁的脸,迫使她正对自己。
吴宣仪确实有身份,傅菁对共/产党暧昧不明的态度正是她亲自上报的,然而没有上级的许可就绝不能暴露身份。
铁打的纪律在替安全保驾护航,无法逾越。
感情是条奇妙的纽带,把她们紧紧系在了一起,又让她们不敢轻举妄动。
外头传来敲门声,钱万钧来了,那么地不合时宜。
.
被定义为“共/产党”的魏重楼当场死亡。
对于这个结果,钱万钧喜闻乐见。老站长即将退休,他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绝对不允许外人捷足先登,所以之前遇到劫狱时也没出多大力气去阻挠,叛逃足以保证魏重楼的名字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军统花名册上。
如今魏重楼还死了,死得好。
.
录口供枯燥乏味,由始至终钱万钧都在一旁守着,像狡猾的狐狸想要找出破绽,结果还是没有发现。结束后吴宣仪被放回,傅菁则被“请”进了会议室,在那里面还等着有其他人:中统的调查科科长、宪兵队的军情副官、戍卫司令部新上任的稽/查处长,以及军统这边的站长和情报主任。
搞情报的几大山头都在。
要有大动作!
傅菁眼皮跳得厉害,结合之前九龙铺码头的秘密押送,委/员长的暴跳如雷以及随后共/产党联络站的捣毁,她快速推断出一个方向:这是针对共/产党的密谋。
魏重楼事件平息得太快太顺利,绝佳粉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诸位,中/共有人潜伏在我们国府内部,代号四月。委座亲自下令,一定要把这人除掉。”钱万钧开门见山,义正言辞地主持着整个会议:“为避免泄密,站里不得不把诸位全都请过来,也好让大伙一起看看,到底是谁家不干不净地尽捅娄子!”秘密押送的中/共叛徒和破获自识味书屋的情报人员供出过一条地下联络线,这些天已连抓带捕了十多号人,不眠不休连番审讯下来,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中/共地下党安插在重庆的重要人物: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