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同人)鹤唳(10)
第7章
钱万钧把头探过来,压低声音很是神秘:“托你们司令专驾的福,引开了共/党大部分注意力,让老哥我立了功。”故意说一半不说完,同样等着傅菁来问。
“我今天休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少和我谈这些乱七八糟的。”应付钱万钧这种粗中有细的狠角,傅菁自然也有不少手段。
欲擒故纵,她懂。
钱万钧冲这边招招手,好叫傅菁竖起耳朵:“那船里除了汪伪76号叛徒,还有共/党的。”说完朝窗外努努嘴,笑得一脸奸诈。正因为叛徒供出了地下联络站,让他人赃并获又立一功,美中不足的是共/党接头人没有如期出现,要么早已开溜,要么还躲在暗处不动声色。
所以他对附近出现的人都很感兴趣。
“得,你忙你的,我先回。”傅菁推开椅子,裹紧风衣遮住苗条身材,眼波微漾:“抓两个人都要你亲自出马,你们军统不行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嘀嘀咕咕的熟络姿态叫钱万钧有些恍惚,好像重新回到了横行街场大杀四方的旧时年月。
那时候傅菁看自己,莫非也像现在这样真挚
“这就回不等人了”钱万钧脱口而出,刚说完就悔青了肚肠。适才手下发现吴宣仪就在隔壁街,他强压着没让惊动,特意跑过来这边想要套傅菁的话,谁知被傅菁一个暧昧眼神给勾了神,不小心漏出口风。
傅菁心头咯噔一跳,嘴上仍旧骂骂咧咧:“钱同参管太宽了吧闲的么!”她刻意把这军统头目当做青帮弟兄来数落,好让匪气洋溢于表,以掩盖背后涌起的心虚。
“好好好,不管不管,大哥我派辆车送你”钱万钧不死心。
北碚过来这儿不算近,傅菁这么想逛老街
“免啦!”傅菁挥挥手,留下个潇洒背影。
她看见了刚刚拐出街角的吴宣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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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傅菁远去,钱万钧叫来店员,要了杯口味相同的咖啡,笑而不语。
玫瑰固然美丽,倘若拽不进手里,可不值得怜惜。
再说了,他完全不介意把线放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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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宣仪拎着新记油纸包笑吟吟站定,等着甩开长腿一路跑来的傅菁。
“遇上姓钱的,烦。”傅菁顺势搂上吴宣仪肩膀,好像事先约好在这儿见面似的,显得格外自然。吴宣仪配合地挽住她手臂,这人桃花运一直很好,钱万钧的求而不得算不上新鲜,
傅菁松了口气,有话想说,踌躇着始终没说出口。
算了。
多久没感受过这样小跑着迎向一个人的喜悦了
傅菁决定认真体会这种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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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瞅着吴宣仪手里的纸包:“买燕窝酥”吴宣仪那个处长丈夫吴永全最爱吃这个,非新记不要,吴宣仪少不了时常过来排队。一想到昨夜还跟自己温/存的女郎,转过身就替别人买糕点去了,傅菁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瞧你,德行!”吴宣仪啐了一口,面上仿佛含着团春花,招得蜂儿蝶儿上下翻飞,怎都舍不得跑远。
傅菁挠挠脖子,围巾系得太紧,痒痒的。
吴宣仪停下脚步,抽出最上面一个油纸包塞过去,一边替她整理围巾一边呵着气:“合川桃片,爱要不要。”但凡入了新记,总少不了捎带傅菁的份,否则非酸死在醋坛子里不可。
“要!怎么不要。”傅菁破涕为笑,吴宣仪好比清晨直落大地的第一缕阳光,可以轻易驱逐封存了整夜的乌云。
吴宣仪揪住她围巾下摆往自己身前带,漂亮大眼睛骨碌碌地转:“诶,你是不是跟踪我”傅菁在自己面前没那么多复杂心思,绝非旁人眼中的党国精英或者青帮翘楚,和原来那个思绪繁多的、爱看书的女中学生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闷得慌,走动走动散散心。”傅菁将手掌贴上吴宣仪后背,热得发烫:“要知道你在,我铁定早点出门。”她并未撒谎,只是没有说全。
“嘴巴真甜,常吃桃片就是不一样。”吴宣仪刮上傅菁鼻子,后背那只手太烫,烫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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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了,时候尚早。
见吴宣仪没有要走的意思,傅菁干脆牵着她在街上溜达,后面尾巴还在。
白天的蹇家桥人来人往,尽管这些热闹多少有点遮遮掩掩的意思,但是肯开门的店铺远比北碚要多得多。西南战场的节节失利导致商贾巨富不得不有所收敛,有的甚至和大使馆把撤侨提上议程一样,开始替自己寻找后路了。不过也有不想走、要在当局庇佑下继续赚钱的,例如杜月笙。
道路左边修饰得俗气富贵的赌/馆份属青帮,乃市区中心数一数二的销/金窝。
纨绔多孟浪,黑道赌与毒。
傅菁知道外人对自己是怎样一种印象,只不稀得去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