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还在叫卖，冷风钻进他轻薄的衣袖，绝对很不好受，他看到莱娜，眼睛一亮，又很快变得迷茫。

莱娜发现自己无法弄懂小男孩的思想——来纳特的年龄要更小些——她入侵了对方，他依旧没有更改价格，不撞南墙不回头。

剥离来纳特就是“莱娜”这个客观事实，他还是个失忆的、强大的男孩，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叛逆不听话再正常不过了。

——果然，粗暴的关押没有用，就应该打一顿，打到懂事为止。

莱娜通过公司地下室直接进入更底处独属于自己的基地，基地中唯一的小型监牢内，金发的男孩还处于温顺的安眠中。

他闭着眼，呼吸平稳，莱娜解开限制，抱起这个孩子。

而他依旧没有醒来，怀中还好好地抱着“朵拉”。

就像是之前唯一被夺去心灵体，成为植物人的萨缪尔一样。

现在最快速找回这个孩子的方法就是——自杀——莱娜能够直接瞬移到来纳特存在的地方复活，并消耗掉这个孩子。

但，她下过决心，如果习惯这种复活的能力，莱娜会丢失对生命的敬畏，而她逃离纽约，以为能摆脱那个神秘人，却还是无法脱离对方的阴影，来纳特会去哪里？

……她想了想八岁时记仇的自己。

她蹙眉望向南方，那是纽约的方向。

是时候回去做个了结了。

……

“策划部的马赛先生已经带着哑铃来公司，每天无聊到锻炼身体了，”玛格达曲指敲了敲桌子，“如果老板想去纽约开拓市场，至少得让员工知道公司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吧。”

而且莱娜一旦离开，工程队和清洁公司的日程都必须停摆，时间短了无所谓，时间一长难免被普通人员工发现问题。

“我不会离开太久，”莱娜握住玛格达的手，“下一步……应该是建造虚拟城市。”

“嗯？”

“我们需要更多的文案，地理专家，还有策划，”莱娜轻声说，“我希望我回来时计划已经有了雏形，我们能随时创造一个虚拟的城市，也可以随时复刻一座世界上本来就有的城市。”

“拜托你了，玛格达，”她这么说着，阳光照耀在她短短的发茬上，“这对我很重要。”

“好吧……注意安全。”这位夫人温柔地笑笑。

莱娜已经走进了电梯，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电梯中自己的倒影，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会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我。”

……

红晶作为地方上一个不出名的小公司，老板不带秘书亲自谈生意也没什么奇怪的。

莱娜嚼着泡泡糖，背着栗色的单肩包，带着绒球的帽子遮住她黑色的短发，看上去像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她靠在机场大厅的一角玩手机，在听到广播说“从纽约到巴尔的摩的飞机已降落”时抬头看了一眼。

一群黑西服的男人拥簇着身材粗壮的男性离开，在对方发现不对之前，莱娜别过头，默默地将视线重新投到手机上。

手机上弹出一条新闻：《著名黑手党金并逃脱了复仇者的追捕，将要去往何方？》

画面上，红色的玫瑰在半空中盛开。

莱娜伸出左手，指甲干净，指节细长，她轻轻地，轻轻地合拢成拳。

“咔！”

这个声音不存在现实，只存在她的幻想中。

莱娜顺着人流往登机口走去。

百米之外，走出机场的金并突然口吐白沫地倒下。

……

在莱娜飞机起飞三小时后，来自哥谭的一艘私人游艇停靠在巴尔的摩的码头，游艇上走下来两个“人”。

“拿走你的熊然后立刻离开？”高点儿的男孩嘟囔了一句，“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立刻离开，杰森。”另一个人躲在厚厚的披风下，声音模糊不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海浪裹着咸风，吹拂他的头罩，暗银色的金属光芒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哥谭线=v=

第26章 哥谭之行

半个月前，来纳特在重重叠叠的红晶深处睁开眼。

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目光似乎能穿透壁垒，从地底深处看到头顶璀璨的星空。

他抱起朵拉，贴在小熊毛茸茸的腹部叹了口气，此时同一座城市中，莱娜正在和艾瑞克在灯光下为建造公司总部赶工，长时间没什么人回家，位于弗萨克街道的住处没什么人气，除了常用的主屋，别的房间都落了一层灰，因为不怎么使用，那辆原户主送的二手金杯移到了客房内，虽然往客房放旧车显得挺奇怪，不过莱娜又没什么会住客房的朋友。

小男孩默默躺下，呼出一口气，他一动不动，似乎又一次沉浸到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