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炭治郎的脸色也是唰地变白了。
纲吉的直觉也发现这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他的脖子“喀拉喀拉”的僵硬地转过去,就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正站在窗前,双手叉腰,对他们怒目相视。
天还没完全亮透,少女的鬼杀队服外面还套着一条医护人员的白裙子,站在床边看上去简直像是一抹幽灵,纲吉差点吓了一跳,认真看过去,才发现她长得有点脸熟……
神崎葵小姐姐,她可是整个蝶屋里最严格的后勤人员了。
炭治郎跟纲吉一下子就蔫了,连虎彻的大哥都是一副心有惴惴的表情。进门之后,三人一起跪坐在床上,低着头,乖乖听训的表情。
神崎葵柳眉倒竖,对他们挨个指责道:“纲吉,你伙同炭治郎出门,还找人来望风,耽误了炭治郎的治疗,知道了错了吗?”
“……知道了,对不起。”纲吉脸颊通红,恨不得把头埋得更低。
神崎葵又看向红发少年:“炭治郎,你明知道现在你妹妹是鬼的目标,而且你也成为他们要诛杀的对象,伤还没完全好就贸然带着你妹妹出门,这样有多危险,知道错了吗?”
炭治郎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嗯,我知道错了。”
最后,她又转向虎彻大哥,怒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叔,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迫于无奈,跟我一样等了他们一整晚,你辛苦了。”
长曾祢虎彻:“……”大叔?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长得比较成熟又不是他的错啊。
所幸这位面凶心善的小姐姐只以为他们是出去透透气,或者是去偷偷观摩柱指导的现场,并没有联想到他们是去杀鬼的,所以教训之后就把炭治郎老实不客气地按在床上,然后把纲吉和长曾祢都赶出了病房。
这件事就这样被她按下了。
只是纲吉和炭治郎并不能就这样算了。两天之后,从原世界得到了白兰空投的疫苗后,纲吉小心翼翼地抱着这盒珍贵的疫苗来到产屋敷宅邸。
纲吉先把疫苗交给了产屋敷耀哉的私人医生,让他先确定药物是可用的,然后在等待过程中,和产屋敷耀哉说起了狯岳的事。
“……我觉得这种连坐的方式太不合理了,就像老师教学生,学生中有的人会成为好人,有的人会堕落到去犯罪,但这跟老师并没有关系啊!总不能因为他教的学生多,出了一两个坏人,就否定他以前努力培养的人才吧?”纲吉紧紧地握着自己膝盖上的布料说,培育师的连坐制度太残忍了,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产屋敷耀哉被儿子和女儿扶起来,虽然病得更重了,可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温和的:“可这是例行传统,我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改变规则。”
“不好的、陈旧的规则为什么就不能打破呢?”纲吉抬起头来,满心都是无法理解与隐隐的愤怒,不知不觉间他都忽略了自己竟然抵挡住了主公大人的语言魅力。
“如果我们在决战之时将无惨打败,以后再也不会有鬼的出现,那些旧规则还有什么用呢?而且培育师们曾经也是柱,他们虽然年迈退休了,可是他们的实力还很强大,对鬼杀队来说也是个帮手,不是吗?”
纲吉平时嘴巴挺笨的,可是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却总是说出很戳人心,直击重点的话。
产屋敷耀哉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然后对他露出了笑容:“嗯……你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会让鎹鸦通知我妻善逸与他的师傅前任鸣柱的,这件事的处理将会延迟,等到大战结束之后再说。”
纲吉松了口气,这个答案已经比一开始不能通融的情况要好太多了。
“只要事情还有转机就行,我知道这次可能是我们自作主张了,不过我们并不后悔。”纲吉的眼神很坚定。
产屋敷耀哉缓缓摇了摇头,对他说:“你能有一颗善良的心,是件难能可贵的事。那些队员在我眼中都跟我的孩子一样,我同样对背叛者感到痛心,对生者感到同情,在我无法照顾的地方,如果能有像你和炭治郎那样的人关心他们,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纲吉忽然又紧张起来,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好像在交代后事……
“那个……”他正想问问那个药检测得怎么样时,突然拉门被人激动地一把推开,穿着和服宛如仙女的产屋敷夫人还是头一回不注重礼仪,一路小跑至丈夫的病床前,哭得喜不自胜。
“药……药是有效的!”平时庄重美丽的女子,此时呜呜咽咽地哭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像是要把千年以来的委屈都哭尽。
产屋敷耀哉和他的两个儿女都愣了好半晌,一部分是因为妻子/母亲有别于平时的举动,一部分则是因为她带来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