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确隐瞒了很多很多东西,而且这些隐瞒虽然会暂时让我和他合作愉快,但同时也是枚□□。
“假设,”我冲他微笑,“你是在责备我?森医生?”
如果是太宰治的话想必会轻飘飘的来一句“不是哦”。
但森鸥外的话,他依旧是平日那带了点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那就看业君今天所展现出的价值能否平息我个人的情绪了。”
果然是森鸥外。
只要有合理的解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和价值,他就仿佛能接受任何事。
相当坚定的一种性格和意志——在黑暗世界也可以称之为一种很优秀的品质。
虽然很多时候会感觉这样的相处很方便,但也会在刹那之时对这样的男性有不寒而栗之感。
坂口安吾似乎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他从前有紧张时推眼镜的习惯,被太宰提醒后就改捏自己手指了……感觉对掩饰自己情绪没什么用。
“我以为我已经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了。”我说道。
“这也是我的手术刀还没有抵上你脖子的原因,业君。”森鸥外说道。
他此刻的表情和方才一样,仿佛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那边的坂口安吾露出了相当费解的表情,他并不知晓森鸥外究竟是认真还是玩笑。
外面的音乐依旧很吵闹,而且仿佛更吵了。
在森鸥外那句话落地后的一到两秒,周防尊不耐烦地踩上了桌子边缘,火焰从手指上流窜出来。
森鸥外挑了下眉:“哦?”
那火焰在即将燎到森鸥外的时候被我熄灭了,我无奈摇头:“尊,冷静一点。”
周防尊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又重新坐了下来。
老实说他突然为我出头让我有点意外,不过与此同时我心里暖暖的。虽然我和周防尊并不是说特别熟,但他在我心中无疑属于“自己人”的。
比横滨的所有人都“自己人”。
这样想着我的手从桌子下面溜过去,捏了下周防尊的手,然后松开,又溜了回去。
我们这一桌子人相处还是相当微妙的,其间的眼神交流和互动拍摄成电影的话想必是一部大戏。
不过周防尊此举也有利于森鸥外判断局面,至少周防尊一行人是无条件站在我这边的。我知道无论是作为合作者还是朋友,我对森鸥外的实际态度都太差了,而我现在所需要做的却并非安抚,因为他不需要。而是,用更差的态度,让他看清事实。
我想森鸥外也明白了这一点。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令我捉摸不透了。
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迟早会付出代价?”
森鸥外只是笑,“你是个强大的女性,业君。”
“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要什么。”既然说开了我也很直白地说道,“你让我感到不安。”
“你可没有表现出对我害怕的样子。”森鸥外说道。
“不安和害怕是两回事,拜托。”我敲了敲桌子,“Are you serious”
森鸥外又微微一笑,他说:“婚期就在后天了,其实你至少该拖到结婚之后再和我说这些的。这时候容易滋生变故,如果我们的事情败露的话,三上圭一还有着绝对的主导地位。”
“你是担心我行事不够谨慎吗?”我问。
“是。”森鸥外说道,“的确不够谨慎,比如这次的会面……”
他说了一半后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如果就整个酒吧而言也不算巨响,但发生在这样的包厢里,沉重物体落到他们桌面上的响动,也可以用“巨响”二字来形容。
那是个带着黑色礼帽身穿黑色西装的男性。
“……比如这次会面被敌人袭击么。”
他替森鸥外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外面声色犬马,风月无限。
而包厢里则陷入一种相当凝重的氛围中。
只因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大概——是与港黑处于敌对状态的[重力使]中原中也。
此时此刻,中原中也唇角的笑容糅杂着轻狂与恣意:
“那么,我来了。”
他抬起头,迷幻的灯光扫过他的面容,张狂的目光似乎在诠释着暴力美学的含义。
“怕么。”
他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02.
中原中也的到来让包厢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这也是在我意料中的事情。
当他轻巧地在我身边落座,并且我给他点了一根烟后,众人的表情才逐渐恢复正常。
坂口安吾没有掩饰他的不可思议:“中原大人,你居然真的……”
我:“嗯?”
中原中也:“什么?”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我咳嗽了一声,然后我说:“安吾,你叫我迦具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