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转过身看向我,面容没有笑意,“业君。”
他此刻的态度无比认真。
我逃避了许久的话题,大概需要认真面对了。我想到。
02.
横滨。郊区。
灰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片有气无力的云,这片土地被荒废已久,砖缝间都长满了草木。不过因为眼下是冬天的缘故,所以看起来枯萎潦倒,也并没有生机勃勃理应赞颂生命的坚强之感。
直升飞机像一只鸟那样倾斜着降落了,螺旋桨吹起地上的落叶来,它们打着旋扫过地面,更凸显了荒凉萧索的气息。
八田美咲首先从直升机上跳下来,他抱着滑板在地上转了一圈:“我们到横滨了!”
“大惊小怪。”紧接着下来的是伏见猿比古,他推了推黑框眼镜冷淡地说道:“我们可不是过来玩的。”
“嘛,不要这么紧张呀。”第三个则是十束多多良,他带着随和的微笑,“这次过来是帮业公主忙的,对吧?”
“传说中的那位业公主啊……”第四个是草薙出云,他点了根烟,“还是有些期待的。”
“我说,提醒你们一下。”最后下来的是男人红发金眸,低气压,冷淡寡漠的感觉,他用低沉的声音这么说道:“那个女人可不喜欢被人叫成是公主,她可凶得很。”
“好的!尊哥!”八田美咲立刻应道。
“嗨嗨。”十束多多良笑眯眯地说道,“听起来应该是个很耀眼自立的女性。”
而草薙出云则低头看着手机:“嗯……我们的任务是与[羊]接头吗?辅佐[羊]对付港口黑手党。”
“如果赤之氏族的人出现的话,迦具都小姐在港黑肯定会被怀疑的吧。”伏见猿比古提出了疑问。
“她那边就是这样说的。”草薙出云关上了手机,然后笑了下,“我们现在最好的就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剩下的相信同伴吧。”
“同伴么。”伏见猿比古冷哼了声。
比起素未谋面的迦具都业,他目前只愿意相信身边这几个人。
03.
港口黑手党,森鸥外的办公室。
森鸥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么喜欢中原中也吗?”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他:“有问题?”
“有。”森鸥外说,“很大的问题。”
房间古朴而典雅,细碎的吊灯打开时在房间内投放下的光芒就仿佛千万颗陨落的星辰一般。碎光在缓慢旋转着,宛若银河中流逝的时间。静谧无止境的延伸。
他说完这句话后坐到了那边的桌子后面,桌子上放着留声机和有些泛黄的唱片,能看得出使用的痕迹,说明并非只是普通的摆设。
空气中有着咖啡和焦糖的淡淡气味,其感觉有点像上了年代的图书馆——那种没有矫揉做作的年代感。
这种环境更容易让人神经紧绷,无法令人放松下来。更何况森鸥外此时此刻的确是在质问我。
“你应该明白——我也不希望对你说太多。业君。”他警告性地看着我,他虽然在笑着,但那笑容比一贯的面具还要假,有尖锐和冷漠的东西在他眼中滋生着着。
“我不会因为中原中也而影响大局的。”我说道。
“你信?”森鸥外冷冷地抛出两个字来。
我的手按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我说:“中原中也本身是我大局的一部分。”
感情用事?开什么玩笑。赤族人可向来和穿蓝衣服理念不同,我若是王,定不会像羽张迅那样摒弃所有私丨欲,也不会像森鸥外那样一切以冰冷的利益至上。
我会是个站在欲望顶点的王。
无论是感情还是物质,无论是他人的利益还是自己的利益,我都要。如果这些不能共存的话唯一的原因不是说我该放弃一些,而是我该变得更强。
只要我足够强,我就能得到一切。
“森鸥外。”我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件事,你别管了。”
“你在玩火自焚。”森鸥外说。
“若我死去,必定是最辉煌的死亡。”我唇角勾起,“说不定整个横滨都会为我陪葬,所以好好帮我吧,森医生。”
我这话不是虚无缥缈的威胁,如果我真死在横滨的话我估摸着迦具都玄示真的会用达摩克利斯之剑把整个横滨给埋了。
我明白我一个人做这么庞大的计划可能会出些漏洞,所以我需要帮手,我需要森鸥外。
我的手从他的桌面上抬起,我看到他漂亮的红木桌上有了烧灼的痕迹,我想我应该感到抱歉的,可我没有。
森鸥外从刚开始就没有说话,直到我将我的手伸到了他面前,手背向上。
我对他露出堪称甜美的笑,我说道:
“我需要你,鸥外。”
他闭上眼,过了好几秒才睁开,握住了我的手,并且在我手背上烙下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