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蜜糖色的眼眸本是温和的暖色, 如今却波澜未生。

“……”

在看清楚了她眼底不可动摇的坚定和因此而生的歉疚后, 太宰治半晌未语，放开了她。

日向望月下意识地摸摸下巴, 耳根的薄红蔓延到了脸颊上。

“望月明明不是容易何人深交的性格, 为什么对中也这么坚持？”太宰治恢复了那副平静冷淡的表情, 甚至还有一丝浑不在意的轻忽感。

太宰治知道，他能和望月这么快建立亲密的兄妹关系是因为天时地利造就的偶然。

如果望月不是处于情绪低谷、如果他的自杀不是勾起了她对于母亲的留恋、如果他和小望月不是相貌气质有七分相像的亲近感、如果不是他也恰好有了兴趣, 那么他不和望月之间不可能有如此际遇。

所以中也他——凭什么呢？

太宰治此时觉得非常不爽。

他二十二年来空白的生命中好不容易闯入了一枚火种, 让他体会到了正常人的情感, 如此珍惜之物怎能容忍别人的抢夺？

火种带来的光明虽然没有驱散他的空虚和黑暗，但那里至少再也不是空无一物了。

而中也, 在他看来就是想要抢走那火种，或者说是分薄火种的分量，他可是个吝啬又任性的悭吝鬼呢，属于他的一点都不能被抢走，哪怕是少了一点都不行！

“如果算上认识的时间，望月明明认识中也才没多久。”太宰治故意做出抱怨的模样，“就算是来也是我先来的。”

“我和中也的话……”日向望月顿了一下, “我们认识很久了。”

“嗯？”太宰治却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等说，“这可不合逻辑呢，毕竟你之前只来过两次这边，第一次不可能遇到中也，而第二次——你还是不可能遇到过中也。”

日向望月不知道太宰尼是怎么察觉到这个事实的，但她得承认他的结论说的没错。

但是……她的中也的情况特殊啊。

“我们是上辈子认识的，这次应该说是找回的他。”说完，日向望月将垂落在耳边的一缕头发拨回到而后，抿了抿唇。

而太宰治听完，眼中快速划过一丝思索。

——原来如此。

太宰治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望月身上。

果然是荒霸吐吗？

“就算上辈子有关系那又怎样？这辈子总归是我先来的。”太宰治强硬地下了定论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挑衅地看向中原中也，“——所以，还是我先哦。”

中原中也怕望月为难，本来没打算怎样，但看到太宰治这个傲慢的表情，和他明争暗斗多年的火爆脾气也上来了，什么都还没想就直觉手痒。

“你这家伙——”中原中也露出一个桀骜的笑容，“没有跟你说什么你倒是嚣张起来了啊。”

“呀——你这个带坏人家妹妹的黑手党恶犬在说什么呢，你才是不要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呢！”太宰治露出了平时那副无可撼动的笑容。

而和中原中也争吵的时候，望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尼桑变得有些更孩子气了。

“家人吗？也不过是如此啊。”而中原中也也开始了意气之争，挑眉用得意的口气炫耀道，“我可是被亲口承认过和她是用亲情、友情、爱情任何一种简单的词汇都无法定义的亲密关系呢！”

自七岁之后拥有了记忆就一直独身一人的中也，终有一日也找寻到了自己的归属，这对他来说这也是极为珍惜的关系。

而面对太宰治这种幼稚鬼，中原中也也很不爽望月竟然被他先给拐了去。

先来就先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要真论先来后到，他们可是有上辈子的羁绊呢！

所以中原中也又得意洋洋地重复一遍强调：“是非常好的关系！”

太宰治忽然愣了一下。

“亲情、友情、爱情……无法被简单定义的关系……吗？”太宰治喃喃道，忽然沉默了下来。

此时此刻，太宰治脸上所呈现出来的不再是伪装出来的面具似的情绪，而是真正地触及了心灵的真实情绪一样，由此他的沉默显得无比的真实。

日向望月一愣，明明太宰尼脸上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然而他脸上的那份真是的寂寥感就显得无比瞩目。

摸摸心口——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良心有点痛？

就连中原中也也被太宰治此时的表情镇住了。

“喂——”中原中也皱起眉头，忍不住出声，“你怎么忽然这个表情的？”

他抓抓头发，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烦郁和暴躁，各种表情糅杂在了一起最后呵道：“啧，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一副这种丧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