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觉得自己压力也是够大的,但赵明所托他也不好推辞,于是继续结结巴巴道:“赵明说,说他不敢来见公子。”
“不敢?”王怜花冷笑道:“莫非他误了事?”
那人连忙摇头:“赵明兖州之行十分顺利,那宋老三,两天内便如数jiāo出了五千两银子,银子现已押送回去。”
“即是如此,他为何不敢见我?”王怜花觉得眼前这人特烦,说话吞吞吐吐的,还不痛快。
那人吞了口唾沫,就跟去赴刑场一样,眼一闭,麻溜地说道:“赵明他和大夫人座下的牧女萍儿情投意合,现萍儿已有身孕,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说完后,现场一片死寂。
王怜花盯着眼前这个人,忽笑道:“这本是喜事,为何不敢见我呢?还不将他叫过来,让我好生嘉赏他一番。”
那人似乎有点儿意外,要知道自家小主子的性格一向变幻莫测,说风是雨不说,与府内的白云牧女都有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如今赵明gān了这等子事,竟然没有责怪赵明,倒是让人大大意外。爬起来,麻溜地跑出去找赵明去了。
假装昏迷的戚素桃觉得那个叫赵明的一定会死很惨,因为王怜花心情不好。偷偷地睁开眼,只瞧一眼,戚素桃就被对方那yīn鸷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当然是内心被吓了一跳,表面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迅速闭眼继续装睡。
嗯,赵明什么的死定了。
赵明很快就进来了,他利索地跪在地上,向王怜花恭恭敬敬道:“赵明,见过公子。”那声音很是年轻,想来是个少年,戚素桃偷偷睁眼时,的的确确被赵明的年轻惊呆了。
这孩子……有十八了吗?这么早熟,都老婆孩子炕上躺了?哦,不对,很快这孩子就要倒霉了,因为王怜花很生气,也不知道那个萍儿是王怜花的谁,能让他如此生气。
王怜花浅笑道:“……那萍儿平日看来冷若冰霜,不想竟被你搭上,看来你的本事倒不小,我该对你刮目相看才是。”
赵明也是不识趣的,正常人听到这话早就心中有所明白了,而他却还沾沾自喜。很快,他就发出了一声惨呼,接着就听到王怜花语声冰凉地对外面的人说道:“将赵明尸身拉下去,厚厚殓葬于他……再去柜上支二百两银子,送给萍儿,就说赵明在兖州因公殉身了。”
那人还在门外,看着已绝气的赵明,吓得牙齿打颤,身子也抖得跟得了帕金森差不多。但就算如此,他还是鼓起勇气拖着赵明的尸体下去了。不说对方害怕死人,只是看到赵明的下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四下一片寂静,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
“既已醒了,何必再装呢?戚姑娘。”王怜花转过身,面对着躺在榻上假装昏迷的戚素桃。
既然被发现了,戚素桃也不装了,睁开眼慢慢从榻上坐起来,抬起手朝他打了个招呼:“哈喽,好久不见,王公子。”
王怜花盯着戚素桃,蓦地,竟笑了起来。“戚姑娘真不愧是妙人,都这个时候还能神色如常,就不怕在下对你做什么吗?”
戚素桃道:“你不会的。”
王怜花好笑地看着她:“为何?”
戚素桃学着昨晚迷迷糊糊时听到的那句话,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后便脱口道:“朱七七花容月貌,你瞧她哪里花容月貌了?”
王怜花:“……”
模仿完,戚素桃摸了摸自己的脸,很认真地说道:“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王怜花:“……”
戚素桃蓦地又说了一句:“你抓错人了。”
王怜花盯着戚素桃,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就算被他轻薄了两回,她也不像朱七七那样露出羞恼或是害怕和愤怒的意思,永远是现在这副淡淡的表情。认识戚素桃不长,可不知为何,王怜花越发觉得戚素桃比朱七七有意思多了。
“啊,对了。”似乎想起什么,戚素桃很不好意思道:“出来匆忙,忘记带钱了,我还欠你三粒金豆子呢。”
一提起三粒金豆子,王怜花就想到在那间房里他给她白白演绎的易容术。他一个大少爷被她比作是个卖艺,也是不容易。大步走到戚素桃面前,王怜花一把将戚素桃从榻上拽拉入自己怀中。“我说戚姑娘你胆子倒是不小,你觉得我像是缺这三粒金豆子的人,嗯?”
几乎不曾和谁如此亲昵地拥在一起,戚素桃的身体下意识僵住了。
察觉出她僵住了身子,王怜花笑眯眯地将唇贴上她的耳朵:“戚姑娘,有一点你搞错了,虽说你不如朱姑娘花容月貌,可好歹也是个女的,有鼻有眼,容貌端正,在下并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