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见状,眼底划过一丝失望之色。
那莺儿在替沈làng送酒时,差点就摔扑过去,还好人没倒下,被朱五从后拎住了后衣领。莺儿明显一愣,还未开口,朱五将她扶正后,淡淡道:“姑娘走路还是看着为好,别借机总往我妹夫身上扑。”一句妹夫已经说明了一切,莺儿红着脸,羞怯地退到了白飞飞身后。
快活王在旁看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白飞飞在旁也温柔的轻笑起来,并对莺儿柔声道:“还不退下。”
莺儿听罢,立即退下。
莺儿下去后,燕儿放下手中美食也跟着退下了,然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快活王他们。
白飞飞的确调了一手好酒,这孔雀开屏当真是芳香甘洌,无与伦比,酒力之沉厚,亦是前所未有。这酒中似乎不但有大曲、茅台、高粱、汾酒、竹叶青等烈酒,还似有状元红、萄葡桂圆等软酒。这十余种酒掺和在一起,喝下肚里,又怎会不在肚子里打得天翻地覆?纵是铁铸的肚子,只怕也禁受不起。何况,硬酒与软酒掺和在一起,不但酒力发作分外迅快,而且后劲之qiáng,也是够人受的。
沈làng他们自不会多饮,倒是快活王一杯又一杯下肚,那锐利的目光早已迟缓呆滞,是个十足十的醉鬼。
沈làng轻轻道:“在下已不胜酒力,要告退了。”
快活王叱道:“醉,谁醉了?”
沈làng轻声道:“王爷自然未醉,是在下醉了。”
快活王纵声笑道:“沈làng呀沈làng,看来你还是不行,还是差得太多。纵然本王喝两杯你只喝一杯,你还要先倒下去。”
沈làng道:“是是是,在下怎比得王爷。”
快活王大笑道:“莫走莫走,来来来,再喝几杯。”说着,又举杯一饮而尽,拍案道:“好酒,再来一壶……不行,再来八壶。”他虽是睥睨天下,目无余子的绝代枭雄,但等到喝醉时,却也和那些赶骡车的没什么两样。只见他忽而以箸击杯,放声高歌,忽而以手捋髯,哈哈大笑,忽而伏在案上,喃喃自语,道:“白飞飞,你为什么要叫本王苦等你……本王已等不及了……本王今日一定要在这里歇下。”
此言一出,若是现在还看不出其中门道,沈làng他们就觉得自己是个傻缺了。
沈làng起身,看也不看白飞飞,淡淡道:“在下告退了,王爷醒来时,望姑娘托一句,就说沈làng已醉了。”
朱五比沈làng更清醒,这孔雀开屏他本就没喝什么,范汾阳亦是,而朱八这孩子一杯就已经趴了。此时,范汾阳正背着他。
“区区也告辞了,幼弟还需休息。”
三人带上一孩子纷纷向快活王和白飞飞告辞,甚至都不等白飞飞出声说什么就已经走出了这满是鲜花的世界。来到外面,三人背着朱八十分默契地不去看着密室中的任何女孩子,直接走出了密室。
站在外面,chuī着冷风,酒似乎醒了许多。
沈làng轻叹道:“看来在下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待历练。”
范汾阳虽不明所以,却还是劝慰道:“你也不知会这样……”
朱五看了看天色:“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范汾阳和沈làng听后纷纷点头,随后道别离开,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去了。
这一夜的不太平在此时已落下帷幕,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回
快活王做了一个梦,一个被遗忘了的记忆。这是他一直以来都不想再记起的一段过往,被他抛弃的过去。
快活王本名柴玉关,其父名叫柴一平,乃鄂中巨富,其母李小翠,乃柴一平第七妾,是卖入府的妾室,比不得好人家,还是贱籍。即是贱籍,那就更不会有什么地位,只要柴家不高兴,其母就会再度被发卖出去。柴府上下共有兄弟十六人,而他柴玉关排行恰恰第十六,也是柴一平最年幼之子。出生后,他就被大夫人抱走,并未养在自己母亲膝下,这也是他们这种深宅内院的规矩,妾的孩子,尤其是儿子那是万万不允许养在妾身边的。
在那深宅大院内,柴玉关自小活在尔虞我诈中,因而自小就学会了如何戴假面具不被人知。他本就天资聪明,在几个哥哥面前也是能屈能伸,低头哈腰,学人谄媚那根本不在话下。他擅学人说话,惟妙惟肖,是以jīng通各省方言,成名后自称乃中州人士,天下人莫不深信不疑。
在柴玉关十四岁那年,柴家三十余口人除柴玉关外都在一夕间悉数bào毙。官府彻查,查无所查,最终无果,而柴玉关则接管了自家的万贯家财。得到家产的柴玉关并没有兢兢业业地保留自家祖业,而是选择了挥霍,他终日与江湖下五门之yín贼「鸳鸯蝴蝶派」厮混,三年后便无余财,自此柴玉关选择出家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