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婢子站在昭室门前,见王怜花竟用自己的真气救人,心底涌起一丝醋意。
“你还真喜欢她。”娇滴滴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满。
王怜花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不能被打断,否则他和戚素桃都有危险。粉衣婢子自是知道其中利害,她咬了咬唇,又道:“放心好了,夫人那边我会替你瞒着的,我先上去了,你也尽快点。”说着,不甘不愿地离开上去了。
粉衣婢子走后,王怜花瞧着戚素桃,咬牙道:“本公子废了那么大jīng力救你,你可得争气点。”
一丝口申口今自戚素桃唇角溢出,听到这一声,王怜花凝重的脸上终是松懈下来,心中拎起的大石也缓慢落下。
额上满是汗珠,王怜花深吸一口气,再度输入真气给戚素桃。
身体里有一股暖流传自四肢百骸,昏厥的戚素桃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目中没有了以往的神采,只余黯淡无神,失焦的目光也不知道看在哪里,过了好久才聚焦于王怜花的脸上。
“王……公子?”她的声音很轻,模样虚弱极了。
王怜花收回自己的掌心,随即凑上前,让她躺下:“别说话了,你现在还没有全好,少费力气。”边说,边从衣襟内掏出一瓶药,掏出一粒递到戚素桃唇边:“吃下。”
张开嘴,戚素桃不疑有他地将这颗药给吃了。
王怜花见她丝毫不起疑,故意笑问道:“你也不问问是什么药就直接吃了?不怕我害你吗?”
戚素桃盯着他,半晌,方才淡淡开口:“虽然我不想死,可作为阶下囚总该要有阶下囚的样子,你若真要杀我,我又如何防得住呢?”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疲惫极了。
这话听在王怜花耳朵里好似另外一层意思,他寒着脸又从衣襟里掏出一条帕子。这帕子雪白雪白的,很gān净,四边角的一角绣着一朵腊梅花,很是jīng致。用这条帕子擦了擦戚素桃额角的血,王怜花又掏出一瓶药,拔开塞子,在戚素桃额角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止血的,你放心,我还不会杀你。”
戚素桃闭了闭眼,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王公子。”
王怜花根本不想听她这一声道谢,俯身靠近戚素桃,他咬牙道:“恨不恨?”
戚素桃盯着他的眼睛,轻轻道:“……还好。”
恨是个费力气的活,戚素桃真的不想làng费这个力气去恨王怜花。恨了,能如何?恨了,她就不用受这些伤了吗?恨了,她就能好了吗?不能,反而恨了,她会更加累。
戚素桃是个嫌麻烦的人,很多事她都不喜欢多想,也不愿意去把事情搞复杂。人,一旦复杂了就会变得极其麻烦,她还是喜欢简单点。
听了戚素桃这两个字,王大公子咬牙切齿得恨不得能撬开戚素桃的脑子,好好瞧瞧她里头都装了些什么。跟沈làng不一样,那人是江湖第一君子,这世上恐怕也没哪个男人像他那样了。沈làng对许多事也不在意,那是因为沈làng心怀仁义,而戚素桃显然不是因为这四个字。
见王怜花一脸扭曲,戚素桃觉得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人。
抿了抿唇,戚素桃已经没什么力气开口说话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闭上眼,不再去看王怜花,戚素桃很快就睡着了。她是真的累了,全身痛不说,头还晕乎乎的。额头被砸后,戚素桃可是流了很多血,虽不至于大出血到需要输血的地步,但也足以让她没有任何力气。
见她闭着眼不说话,王怜花一下子紧张起来,伸手探在颈间,见还有脉象,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王怜花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题,那就是戚素桃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要些。
初见,再见,又见……一次又一次地都说明了他们缘分不浅,加上那可能曾经有过渊源的童年过往,王怜花对戚素桃的在意已经到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明明一开始喜欢的是朱七七,明明朱七七更加好些,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怎么就中途变了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还是在枯林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呢?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摸上戚素桃的脸,王怜花的表情再度变得yīn沉起来,这是一个弱点,绝不该有的弱点。王怜花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了解的,若换做以往,他绝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事实打自己的脸。
说了要利用她,说了要好好谋划算计,可现在又算什么呢?明明可以弃之不顾,明明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所剩无几,明明她已经是自己的母亲明摆着要弄死的人了,怎么就放不下呢?
王怜花明白现在的行为已经属于违逆自己的母亲,若是被王夫人知晓他后面要做的事,铁定把他关在暗房里好好闭门思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