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姐姐见天的忙这忙那的,也不理人,我才懒得教呢。今儿宝姑娘,明儿贝姑娘的,好忙的哦!哼~”
听到黛玉的指控,楠笙诧异的睁大眼睛,伸手在黛玉小鼻子上刮了下,“你还编排上我了?小没良心的。”
就在楠笙和黛玉闲聊时,薛家都快炸开锅了。薛姨妈听到丫头转述的话,知道楠笙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便起身去了宝钗房里。普进来,就看到宝钗傻怔怔的坐在那里,莺儿急的张小脸都红了。
薛姨妈见此连忙将宝钗揽在怀里,着急的问这是出了何事。宝钗还在想这话从何说起呢,薛蟠便大步走了进来。
看母妹神色不对,不由也追问起来。
莺儿自来口舌伶俐,此时见宝钗还在那里纠结难以启口,直接张口将楠笙刚刚说的话字不落的学了遍。
然后薛姨妈和薛蟠都傻眼了。
薛姨妈本就是个软弱没甚主见的人,她能在薛家安稳的生下儿女,还叫去逝的薛老爷后院清静,没有任何庶出姨娘,靠的全是出身和娘家有人。此时听了这种犹如噩耗般的推断,眼泪竟然比宝钗的还先落了下来,看得宝钗最后只能将自己还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全都生生咽了回去。
薛蟠则是彻底傻了。
这事他没梦到过呀。
他最靠后的记忆就是在流放的时候,贾家那些臭不要脸的爷们总抢他干粮,合起伙来欺负他,还有烧鸡是真香真好吃。
“我的儿,这不是生生剜我的心嘛。”薛姨妈边用帕子擦眼泪,边揽着宝钗哭道,“妈会儿就去求老太太,求你姨妈,总要请个太医先给你看看。”
宝钗见薛姨妈担心成这样,还笑着安抚她,“何至于此呢?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不过楠姐姐的话确是给咱们提了个醒。今儿也晚了,老太太那里眼瞧着要摆膳了。姨妈还侍候老太太用膳也不得空,等明儿早起再去也不晚。”要晚早晚了,真不差这夜了。
“再有,咱们也不能全指着这府里。哥哥常在外面走动,可听说过那位姓张的郎?若没有便罢了,天子脚下总有好郎不是。找那好的来,未必就不成了。”
薛家虽是皇商却没资格请太医,想要请太医就得借了荣国府的帖子。不过只要有银子很多事情就不算问题。再个,“便是宫里的太医也未必个个都是好的,咱们家就是做进上的买卖,这货品和人是样的,没进宫的未必会比进宫的差。”
娘仨个正在那里商量宝钗的病,便有丫头掀帘子进来回话。“太太,大爷,姑娘,那府里的楠姑娘派人给姑娘送东西来了。”
“叫进来。”
不会儿莳珊带着个手里捧着瓷坛的婆子走了进来。行礼后笑着说道,“这是今年小雪那日,我们家两位姑娘收集的雪水。本是用坛子封了,留着日后煮茶吃。我们姑娘说,都是自家用的,还算干净,不值什么,还请宝钗收下。”
“有心了,多谢她想着我。莺儿。”宝钗听说是雪水,便知道楠笙让人送来这个是什么意思,心里别提多感动了。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到底稳住了心神对着莳珊说了这么句。话落转头唤了声‘莺儿’,莺儿连忙走到旁格子架处拿了个荷包出来,刚要离开,想了想,又拿了个荷包。手里攥着两个荷包,亲自送到莳珊手里。
“大冷的天,还劳姐姐跑这趟,吃杯热茶暖暖身子。”
莳珊也没客气,接了荷包又谢了赏便带着人离开了。等莳珊离开,宝钗便对自家老娘和哥哥说,“多少人事不关已不开口,也难为她片心,愿意开这个口。”
“我的儿,妈明白你的意思。前儿你哥哥不是让人送了好些皮子进来给你做大裳?她和林丫头都是南边来的,估计和你样也没甚大毛衣裳,回头挑几张好皮子,再配上几套首饰悄悄的打发人给她们姐妹送去。”他们都住在荣国府,到底不好大张其鼓的撇开人贾家姑娘。
“林妹妹正守着孝,妈挑些素淡的吧。”
“很不必拿给你们的东西送人,回头我打发人再送些进来便是。”薛蟠说这话时不由想到刚刚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个长的很般的姑娘,那长相连宝玉房里的丫头都比不过,“是得穿的好些。”
对于自家哥哥难得的大方,宝钗还挺诧异的。不过宝钗转眼间便被自己那磨人的病给拉回了思绪。
此时心火上扬,体内压下去的热毒又开始上涌,火烧火了,焚人心肺,宝钗整张脸都烧得通红。
薛姨妈和薛蟠见了,边心痛边还忙唤莺儿取丸冷香丸来。
待宝钗服下冷香丸,又见其脸色渐渐回转,两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就算这药有的是,这个病也必须去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