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累金铄骨+番外(50)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富酬也本能的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只知道别人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现在又为什么选择死亡?”
富酬不言,向后倒去,伴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坠入翻滚的浪潮中。
没有走马灯,只有无限广袤的黑暗和寂静,他不是第一次溺水,那时他用能力活了下来,这次不会了。
他原以为会沉入海底,鼻腔还残留了海水的咸味,却在淡水里睁开眼,看到横跨江河的神户大桥,空气中有魔力波动,不是普通世界,他大概恰巧落入了融合世界间不稳定的裂缝里,到了另一个世界。
富酬十分不耐烦,凭着一股连自己都嫌恶的执坳,从浅水的鹅卵石站起来,又向江中心走。
趟着汹涌的江水,水流已漫过胸口,呼吸愈发困难,在湍流中浮沉,他没有恐惧,这不是他最接近死亡的时刻,却是他悲哀一生中最孤独的时刻,曾经接近和比死亡更甚的经历消磨了他的想象力,思考业已停摆,美惠躺在铁轨上时想着什么?
不知为何,江水起了大范围的波动,耳边出现了人声。
接着有人扯起了富酬,将他带到了岸堤上,远处行人并未对他投予过多目光。
“先生,你安全了。”手持双枪的俊俏男子有礼的对他说,“请尽快离开。”
富酬大概明白了状况,这条江出了魔物,他被这名没有人类气息的除魔人顺便救了。
他某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戏剧的主角,只不过他的是出烂戏,编这部分剧情的不是个鳏夫就是个婊'子。
无所谓方向和景色,富酬逆着逐渐汇聚过来的人群走,什么都想也什么都不想,心不在焉,本能的迈动双腿,远离他们,远离自己。
人一遇不顺,什么祸事都会来掺一脚,他已连续多天四处奔走,加之情绪冲击,脑内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松了。
失去意识那刻,他希望永远不再睁开这双早该被剜去的眼睛。
……
“什么病?”
再睁开眼时,他出现在一间欧洲风格的床上,一门之隔传来一个人的问询。
“神经官能症。”另一个人回道,“医生说是一类广泛的神经功能失调的病症,由心理压力和思虑过度或工作生活环境导致一系列心理障碍。另外常年负荷身体和饮食不规律对病人各器官和视神经有不小损伤。”
“总之听起来,人是废了?”
“身体差不多是这样。”那人小心的问,“这位也是您的仆人吗?”
“是奴隶。”
“可是这人身上没有魔力波动,不可能属于英灵王座,难道是从苏美尔王朝……”
谈话声远了,门有响动,富酬大概猜到是被什么人捡到了,这人是他耻辱人生的一部分。
“喂,杂种。”
富酬无动于衷,从前吉尔伽美什这么叫他反应都不小。
“说个字能死?”
“滚。”
“……”
停留在门口的远坂时臣惊讶的发现吉尔伽美什居然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从前你在本王王座下唯命是从,卷走了本王一座金库后再见你倒硬气了。”
几个世界不见,他也变得暴戾了。
富酬的金发红瞳PTSD有他一部分功劳,这人以前还装作仁慈温柔,如今不知怎么神气傲慢了起来。
吉尔伽美什向远坂一瞥,远坂微微鞠躬,带上了门。
然后他走到富酬对面,床前一步远,居高临下的睨视富酬,采光良好的窗子透进来阳光,使他的一半脸浸在黑暗中,光中的红瞳宛如鲜血。
“我没料到真能再见你,但我料到如再见你,你就会是这副凄惨模样。”
“大预言家。”
他无视富酬的讽刺,问。
“记得卢让么。”
某年王宫马司的瘟病中仅剩的一匹混血良种马,富酬以条件跟他换得了它的自由。
“明知它被放生原野命运不会好,本王还是放它走了,它明知自己在原野举目无亲,步履维艰,留下粮草无忧,荣光显赫,也与我有感情,还是追求了自由。”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走后第五年,一次猎虎时,本王在虎穴发现了它的蹄钉。”
富酬无言,目无焦点的望向窗外。
“我超脱时间限制的生存至今,最怀念的还是时间于生命有限的那段日子。”吉尔伽美什在沉静的语言中逐渐呈现出一种他熟悉的风度,“无论有无时间,时机都很重要,你如果晚五年遇见我,你我的相处不至于那么不堪回首,但是没了你这个变量,五年后的我也未必是我。”
“跟奥勒留学的吗?”
“这或许跟哲学有关系,但跟你关系更大,我想确认我除了羞辱和轻蔑,应该还有别的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