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问不出个什么东西,糜稽翻了个白眼,反正这家伙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然后招呼上绷着一张脸的柯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通往第二层的通道。
侠客倒是想再试探一下,可是还未开口,迎面而来就是几只被羽树“不小心”放过来的飞禽猛兽。
撵人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娃娃脸青年眼珠子一转,把话咽回肚子里,继糜稽柯特之后,也迈进了七重塔二层的通道。
之后羽树又陆陆续续地迎来了不少玩家。
大恶人的标识光柱本就惹人忌惮,羽树那一人就牵制了成百上千畸形怪物的游刃有余,更是让目睹眼前这幕的玩家们心中一颤。
一种几乎快将人淹没的窒息感伴随着恐惧侵袭而来,恍惚间好似走在悬崖不过巴掌大的小道上,下脚一个不小心便是坠入万丈深渊,轻易不敢动弹。
之前抱着“蚁多尚能咬死象”的想法,集结起来试图消灭“大恶人”获得游戏道具的玩家们,在真正到达他们的目标面前时,心态瞬间发生了改变。从狩猎猎物的猎人,转变成了卧虎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哪怕这只老虎只是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他们也不知道这种畏惧从何而来,或许是羽树造出的声势太过浩大震慑到了一干人等,或许是在正式动手前感受到了敌人的强悍,打退堂鼓后反而捡回一条命的毛骨悚然……玩家们不敢深究,在发现羽树和他牵制的怪物们没有向他们动手的意图时,硬着头皮飞快地扑进了传送通道中。
这个消灭大恶人的支线任务中,有熄火的,自然也有不死心、抱着侥幸心理攻向羽树的。
杀掉正式玩家会导致恶念再次缠上身,羽树现在是被游戏公告通缉的大恶人,他自然不在这条规则的保护范围内,其他玩家想要杀他的话,就没有除了实力之外的其他顾虑。但羽树就不一样了,他若是伤人,始终要考虑到这一点。
虽说消灭非正式玩家可以消除恶念影响,但只要杀掉五人就会被恶念吞噬,在许多人一起扑上来的情况下,羽树还真的不能一剑削过去。
而通过操纵别人来杀人,同样会收到恶念反馈——这是糜稽从侠客那获得的情报——也就是说,间接杀人也是不可取的办法。他若是操纵锁链将玩家扔到怪物嘴里或者脚下,玩家被怪物吃掉或者踩死,依然有一定概率会被算在他的头上。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羽树只好控制着力道,将人往通道那边抽。
这些家伙发动了几次进攻,能近羽树身的却没几人。
其中一个玩家不知道是念还是捡到了瞬移类的道具,从百米开外直接移动到了羽树身后。
他滞留在半空中,手中三棱.刺还未落下,胸口一凉,得手的喜悦瞬间在脸上定格,死不瞑目。
羽树反手抽出剑,任由身后之人胸口血花迸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
出手一次便是震慑。
哪怕再不甘心,别有企图的玩家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吃不下这块蛋糕。无奈,只好放弃,直接穿过通道前往第二层。
在广场待了快一天,羽树当然也瞧见了飞坦。
这家伙似乎提前知道了羽树“镇守”在二层通道的信息,所以在亲眼看到时也没觉得惊讶,只瞅了他两眼冷笑一声便走了。
手表上的倒计时一点一点地跳动着,进入游戏的第一个24小时过去了。
羽树在这个地方守了大概有16个小时,他瞅了瞅剩余正式玩家人数,除开已经进入第二层的玩家,大概还有一两百人没找到第一关的出口。
“不等了。”
羽树伸了个懒腰,手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化作点点星光融进他的身体里。左手一抬,从张开的五指指尖延伸出五根手指粗的金色锁链,取代原本束缚在黑鸟身上的锁链,仅仅捆缚在了它的脖子上。
身上的束缚一轻,黑鸟立马拧过头来试图啄站在他背上的羽树。然而它甫一回头,勒在他脖子上的锁链便扣得紧了。
层层缠绕的锁链深深地陷入皮肉,直接接触黑鸟脖子的部分燃起了一层轻薄的、不易察觉的红色火焰,白雾伴随着一阵高温炙烤皮肉的“嗞嗞”声升腾而起,如同烙铁一般在黑鸟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道无法修复的痕迹。
“唳——!!!”
黑鸟惨叫着,游散在它身周的恶念顺着锁链萦绕而上,盘旋着融入了羽树的腕表中。
在恶念修复它的伤势之前将恶念引走,如此一来,这家伙自然也无法轻易修复伤口了。羽树控制着手中的锁链,嗤笑一声,“七重塔五层,走不走?”
被赤焰的灼烧过的黑鸟神态略显萎靡,可它的眼睛依旧盛满了阴鸷怨毒,想也知道这点威胁并不能让他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