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抱歉抱歉。”阿伏兔不怎么走心地回答道。
“啧。”华理三两下将清单上的货物勾画完,反手就往阿伏兔脸上扔,“没活下来。”
阿伏兔抬手就抓住了清单,也没怎么看,嘟囔了句“脾气还是那么暴躁”就揣进了衣服口袋里。
“没活下来?”他嗤笑道,“我看你是压根就没想养吧?”
华理拿起放在柜台上的账本子,也没见她出汗,却还是哗啦哗啦扇了两下凉快凉快。
“我也没想到那孩子生下来会那么虚弱,哪怕是刚出生的猫崽叫声都比他大。”
“这不应该啊……”阿伏兔闻言有些诧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纯血夜兔闹不过一只猫崽的,而且还是那位大人的后代……”
华理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阿伏兔眼神怪异地看着华理,“既然当初团长都肯睁只眼闭只眼放你离开,自然也没想过要跟你抢孩子,你不至于这么咒自己儿子吧?”
“嘁。”华理不屑地撇了撇嘴,“一个酒喝多了的意外而已,你觉得那家伙会多稀罕呢?”
“……罢了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阿伏兔叹了口气,扭头招呼伙伴,“云业,搬完了没?”
“有时间聊天不如来帮忙啊!”云业不满地嚷了句。
“就那么点东西……”阿伏兔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抱怨归抱怨,这人还不是转身去帮忙了。
将所有东西垒在一起,盖上防水布,再用结实有韧性的麻绳捆起来,也不需要货运工具,两只怪力夜兔一人扛一摞不在话下,甚至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打伞。
就这阿伏兔还不满地嘟囔,“你这小破店东西也太少了些,我俩还得多跑几趟才能买齐。”
华理悠闲地靠在门框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翻白眼,“我还嫌弃你们把我小店搬空,接下来几天都没乐子逗了。”
“乐子?”阿伏兔稍稍偏头,眼神如电直直地看向黑黢黢的房顶。“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这家伙居然还有这种恶趣味?我就不信你还真的把店里的东西全搬空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所以这家伙虽然嘴上一派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在忌惮孩子的父亲,啧啧。
华理瞪了他一眼,“你就闭不上那张臭嘴,吃的全卖给你们了我改喝西北风啊?识相点就赶紧给我滚滚滚。”
“唉,过河拆桥的家伙。”
“阿伏兔,赶紧走吧,我们还得多跑几家店呢。”
“知道啦知道啦。”
哪怕是扛着几倍于自身重量的东西,两名成年夜兔依旧健步如飞脚下生风,迈出杂货店几步后,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就跟肩上那足有一人高的重物不存在似的。
两人扛着存在感满满的货物大大咧咧地走在灯光昏暗的街道上,来往行人稀稀落落,哪怕街道不够宽,在看到两人的同时就下意识地选择绕过他们,小心翼翼的,生怕粘上一片衣角。
雨伞、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怪力……
这些贴在夜兔这个种族身上揭都揭不下来的外在标签简直瞩目无比。
烙阳星上鱼龙混杂,虽然这里的人们也老老实实照着应有的秩序生活着,却也依旧存在着一条不甚明显的食物链。而夜兔,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那一拨。
宇宙三大战斗种族之一,暴力又嗜血,这是映射到旁人眼中夜兔的形象。所以对于行人的避让,阿伏兔和云业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一旦异类出现,那他固然醒目无比。
就好比……
“你们看起来很强的样子。”
橘粉发扎小辫的男孩举着伞站在路中间,笑意盈盈地看着阿伏兔和云业二人。
“要打一架吗?”
阿伏兔愣了一下,眨两下眼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嚯”了一大声。
“小家伙口气不小啊。”
……
另一边,看着阿伏兔和云业二人离去后,穿着雨衣在屋顶上坐了好一会儿的羽树托着腮,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任由思绪乱飘。
这就是夜兔啊。
可是他这个身体怎么就没能继承到这源于血脉的怪力呢?
实在有点可惜,不然他现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神威那个熊孩子对刚,甚至还可能把他摁在地上一顿狠揍了呢。
唉,也就是想想罢了。
以他现在的腕力,跟小神乐掰手腕估计都会被掰断。
也就在这时,华理走到屋檐下招呼他:“也不知道在房顶上吹多久风了,不怕生病啊?快下来吧。”
羽树也不推辞,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脚步轻盈地落在地上甚至都没溅起几滴水花。
华理把手里还没嗑完的瓜子随手塞给羽树,然后转身进门,一改之前对待阿伏兔时不耐烦的态度,语气轻快问他:“糖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