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宋仁宗皇帝本纪(70)
范仲淹道:“晏大人神童出身,才华过人,刚刚年过而立就官拜枢密副使。难道晏大人甘心就这么被贬出京,当一个小小的知州吗?”
晏殊苦笑:“我不甘心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
范仲淹冷笑:“事情是晏大人自己做出来的,没人逼着晏大人在官家面前殴打随从,晏大人大可不必这么委屈。”
晏殊一拍桌子:“我也不是……哎呀!希文!怎么连你也不明白!”
范仲淹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我都明白。”
“那你还……”
范仲淹摇头:“只是同叔你此举真是不智啊!”
晏殊疑惑:“不智?”
范仲淹道:“你只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后并莱国公,从今往后仕途无望,不甘心在京中蹉跎,干脆就打算抽身而去。可是同叔,这朝廷上,可不止有太后与莱国公两个人啊。”
晏殊皱眉:“不止有太后与莱国公两个人?这……希文,你的意思是……”
隐隐约约地,他似乎明白了范仲淹在说什么。
“你是说,皇……”
范仲淹点头。
晏殊道:“可皇帝还是个孩子啊!”
世人皆知,皇帝幼小,所以才需要太后垂帘听政。
范仲淹微笑摇头:“皇帝已经不小了。宫中已在议论,明年为皇帝选后。”
“可是……”
可是太后还在摄政。
太后摄政的前提,是皇帝还小。
可皇帝如果已经可以成亲,可以亲政,还要太后何用呢?
晏殊听见自己的心怦怦地跳:“希文,你是说……是说……”
范仲淹点头:“你触怒了太后与莱国公,可并没有触怒皇上。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太后与莱国公的。太后摄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过个两三年皇上大婚,太后是一定要还政的。莱国公年事已高,且只是一个外姓臣子,难道还能越过皇帝去吗?”
“所以我说同叔你不智。明明只要再挺过两三年,等皇上亲政,一切都会好起来。难道你连这两三年都等不得?非要像现在这样,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皇上想保你都难了。”
晏殊恍然:“唉,这……这……”
他抓住了范仲淹话里的深意:“你说,皇上想保我?皇上怎么会想保我?”
他似乎没做过什么能让皇帝保他的事情吧?
说来惭愧,他其实曾是个寇党来着。
结果在朝会上说了那一番话得罪了寇准,之后寇准就与他渐行渐远了。
范仲淹微笑道:“陛下知道同叔你是个难得一遇的贤良,所以才动了惜才爱才之心。只是……”他皱起眉头:“同叔,你这回,可真让陛下难做啊。”
晏殊本以为仕途无望,才开始自暴自弃。如今忽然看到了一丝希望,登时爆发了极大的求生之欲:“怎么了,希文?陛下到底打算怎么安置我?”
范仲淹看了一眼晏殊,悠悠地说:“现在不是陛下打算怎么安置你,而是你打算怎么安置你自己。”
晏殊疑惑:“我打算怎么安置我自己?”
范仲淹深吸一口气:“枢密副使你是肯定不能再当了,这个你要清楚。”
晏殊点头:“这我知道。”
“现在朝廷还没决定要怎么处置你,但我看这一二天就要出定论。大抵是给你安个侍郎的名头——我估计是刑部侍郎——然后让你出京。”
晏殊皱眉:“这……”
远离朝堂纷争,这本是他所追求的。
可是……
皇帝才刚刚看好他,要是他现在出京了,皇帝过几年把他给忘了怎么办?
范仲淹接着道:“这你大概也不愿意。”
晏殊没有接话。
他确实不愿意。
范仲淹笑着看他:“这可如何是好呢?”
晏殊叹道:“希文,莫要消遣我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处境,真是经不起了。”
范仲淹道:“前段时间张公知白身故了,这你知道吧?”
晏殊点头:“我知道。”
张知白去世的时候他还没闹事,还是知道的。
范仲淹道:“朝廷议论给他上谥号。原本议的是文节,有个御史说张公守道至公,请谥文正。莱国公不同意,以文即美谥,不必再添一个正字。最后定下的还是文节。”
晏殊看着范仲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范仲淹问他:“同叔,你明白了吗?”
晏殊道:“呃,明白什么?难道是莱国公喜欢文正的谥号所以想留下来自己用?”
范仲淹无奈道:“不是,莱国公可能更想要文忠。但这不是我要说的。”
“自五代以来,天下学风凋敝。国朝建立之初就倡导文教,及至先帝,更做劝学诗数篇激励天下学子。陛下继位数年,每年到国子监听讲,这都是为了弘扬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