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黛粉,绝不相信贾元春亲近林黛玉。作为一个黛粉,三观就是:你荣华时,黛玉不来蹭你的富贵;但是现在黛玉还有爹有那么好的未婚夫,你也别来蹭她的好处。疏远地活着就行了,你得宠是你命好,你不得宠,也与人无尤。
贾元春:“……”
贾元春强笑道:“二妹妹,又在这里调皮了。母亲喜欢薛家表妹,也喜欢林妹妹。”
迎春说:“反正我以前和妹妹们住在老太太那里时,府里的下人都是捧薛姑娘时常不忘踩林妹妹一脚的,连我们三姐妹也是万万不及人家的,没办法,谁叫我们姐妹三人穷,也不是周到人。后来我搬出荣府回了自己父亲家里,荣府里的事就不是很清楚了。二婶带着满府的下人变了心更喜欢林妹妹,也有可能的。”
贾元春心头大恨,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皇上在场,她竟是如此不顾她的脸面。
皇帝说:“贤德妃,你要是没事儿,就跪安吧。”
贾元春心头发苦,她作为皇帝的妃子,当着众人的面被自己的妹妹这么不配合给脸面,皇帝也没有觉得二妹妹太无礼了。
贾元春福身道:“是,皇上。”
说着小心退了出来,带着她身边的宫女太监远去了。
皇帝忽然睨了迎春一眼,说:“十一弟是把你纵得无法无天了。”
迎春道:“皇兄可别冤枉我,犯王法的事我可不敢做。”
皇帝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别以为朕不知道。”
当初派司马煊去南边,也派了几个御前侍卫给他,虽然出了奸细,但是也有忠于皇帝的,回来也能禀报些事。这倒不是他不信任司马煊,而是司马煊回报的角度与侍卫回报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对于她的武功能耐,侍卫了解一些,也会报给皇帝,她辅佐丈夫其实也是帮皇帝办事的。
迎春说:“那我回家去闭门思过……”
皇帝笑道:“得了吧。只是你别把寿康、昭仁她们给带坏了。”
迎春笑道:“皇兄您也太抬举我了。公主们在宫里天天跟着名师和娘娘们学习,都是妥妥的皇家风范,我只不过偶尔进宫和公主们逗个趣儿,没有道理这就能被我带坏了。况且,我良心有这么坏吗?”
平日里,皇帝身边的人跟他说话要么是打着心计机锋的,要么是奉承恭维的,要么是司马煊这种得用之人,决不说半句废话的。而公主们又不怎么知道外头的事,倒只有迎春保持真我,所以他也新鲜。
皇帝忽挑了挑眉,说:“弟妹,你说说,什么叫‘搬出荣府回自己父亲家里’?”
迎春道:“荣府是二叔二婶的家,我爹住在东院。”
皇帝本也是因为南边打了胜仗心情好,笑道:“哦,这是为自己的爹打抱不平来着。”
迎春说:“也没有呀,我要是打抱不平,我出嫁后就去给他撑腰了。”
皇帝道:“那你又怎么没去?”
迎春说:“挺麻烦的。况且,我爹也没有管过我,老太太到底是小时候看我没娘让人把我抱去她院子里养了,干嘛为了爹让老太太不快?”
皇帝道:“你如今这样子,贾老太太便高兴了?”
迎春说:“我也没有办法,我嫉妒。”
“嫉妒?”
迎春说:“是呀,我是大房庶出的,宝玉是二房嫡出的,他的父母是荣府的当家人,人人敬他重他,老太太疼爱他,别说别人了。反正,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他,全都凑他的热闹,捧他在手心,称他聪慧灵秀有造化,我却是没有的。纵然现在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皆可办到,可是日子总回不到小时候,回到当时那个感觉,那份心中的遗憾。”
皇帝笑道:“真是孩子气,亏得十一弟也不管管你。”
迎春说:“王爷才不会教我如何端庄大度识大体,他不舍得我活得那样累。王爷在外办差,朝廷也有俸禄,家里有吃有穿,这便行了。别人说我端庄贤惠大度识大体,我是能发财还是能添寿呀?”
皇帝不禁有些羡慕,他当皇帝的还要在意臣子们怎么说,也要在意百姓们的心在不在他身上。不过,这在皇帝看来,司马煊和她确实没有别的野心了,他们只是一对有本事的奇人。可为张良,但是不能掌控大局。因为司马煊那样的锋锐的性子调和不了朝堂各方势力,而迎春这样的“只顾任性,不顾大局”的性子,又怎么能当皇后呢?不把人得罪光了才怪。
皇帝说:“那当家主母还是要主持中馈的。”
迎春笑道:“我算账的本事还是有的,王爷对我管家的能力尚还满意!”
说着迎春也在皇帝面前逗个趣,将自己管家的方法说了出来,总之就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无论是厨房、制衣、房间整理、洗衣、扫地、花园,都制出标准,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干不好的,就换一个想赚钱又能干好的家庭,把竞争下移,也让承包的人去思考怎么管好事做好事,便如魏征所说“何必劳神苦思,代百司之职役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