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我……办不到,我已饿了三天了,实在走不动路了。”
张素才从大袖中掏出几个大饼来,让种瀚分给了皇帝和一旁点了哑穴的李侍郎。
皇帝也顾不得风度,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李侍郎见皇帝都吃了,他也饿惨了,也不在矜持。
张青过来脱下衣袍,与皇帝的脏龙袍互换,这时候也讲究不了太多了。
种瀚和李侍郎帮忙为皇帝穿上这拜月教徒的衣服,然后,张青就撕下了脸上的假胡子,张素将其粘在皇帝脸上,又用颜料涂暗他的肤色。
张青又束了发,顾意弄得有一分零乱,张素见种瀚在那给皇帝做心理建设,画美好蓝图,便在一旁交代张青行事。
“你不要在敌营耽搁太久,你一切小心。”
张青笑道:“师叔放心,便是不用法术,我的武功也难有敌手。”
张素道:“此时北狄王气正盛,你不可恋战。”
张青道:“师叔,尽管放心好了。”
那边皇帝忽道:“我若走了,李爱卿怎么办?”
李侍郎这时被解了穴道,跪了下来,泣道:“皇上走吧,别管臣了。皇上要是平安离开,重整朝政,励精图治,天朝还能中兴,收复故土!”
张青看着这些臣子的态度,暗道:在这种时代,没有这个皇帝,只怕还真不能统一河山、一致对外。
皇帝泣道:“今日社稷颓唐,我难辞其咎呀!”
张素道:“快一点,有力气了就起来走吧。”
皇帝又道:“种爱卿、张仙姑,请救李爱卿一起走吧。”
张素道:“皇帝,你管好你自己,出了这个门,你别拖后腿。”
种瀚道:“仙姑,不可对皇上失礼。”
张素说:“我山里长大的,没有学过你们君君臣臣的礼数。我来参合这事,就是你和崔将军给磨的,我是玄门中人,又不是他的臣子。”
张青道:“行了,等我逃出去时把他给带上。要是姓李的要出去,就要和鹿儿换装,主人武艺再高也无法兼顾三人。我一人带他一个,可比主人带你们三个有胜算。”
李侍郎跪拜道:“皇上,快些走吧。”
……
张素、雪鹿在前,易容的种瀚和皇帝跟在身后,他们出了屋门时,天色已暗。
守门的侍卫进门去检查,灯光下,“皇帝”依旧坐在炕上,李侍郎还坐在小凳上服侍,但是炕上、床头放了些拜月教的镇压法器。
侍卫安心地关了门,皇帝听了后不禁身子一颤。
张素变音成男人,用北狄话和雪鹿聊着:“原来南朝皇帝长这样,一点都不中用,比我们的皇上差远了。”
雪鹿说:“比我们护法也差远了。”
守将见他们出来,笑道:“已经完事了?”
张素坦然自若,说:“行了。我就是搞不明白,南朝这个无能的皇帝还需要消什么龙气,就他那样的还能威胁到我们的大军,我是不太相信。”
雪鹿道:“那也不能这么说,南朝地界大,还有很多能人,护法不是有点忌惮那些吗?否则哪里会让我们来。”
张素呵呵,又说:“将军,我看南朝皇帝都快饿死了,你们是不是现在给送点吃的过去,要是真死了,王爷们问起来,你也不好交代。王爷没有让他死时,他是不能死的。况且还要用他来让南朝狗凑集那上千万两的银钱,我看总也要把他带回上京去给皇上和别的王爷耍耍,哈哈~~”
守将恍然大悟,说:“幸亏老弟提醒,否则我差点坏了大事。”王爷轻贱南朝皇帝,要折辱他,但是南朝皇帝真的提前病死饿死了,王爷又一定会生气。
张素道:“行了,我们先走了。”
四人大摇大摆出了几重守卫,皇帝几欲吓得要倒下,还是种瀚扶着他走的。终于到了门口,却见大营的门要关闭了,张素连忙赶过去,塞了银子上去,说:“几位兄弟,救急!救急!”
守大门的人见了这样大一锭银子,眼前一亮,说:“这是怎么了?”
张素道:“我今日出去……回来得急,穿衣时没有注意,掉了我的铜境,明日祈福要用的,护法大人知道我要是掉了法器,会要我的命的!”
说着,祭祀祈福时需要用法器,而这些拜月教徒都有教中高位者或者师父赐下的法器,北狄人也知道这拜月教的风俗。
守营的头儿看看银子,说:“快、快、快,但是,我只给你半个时辰。”
“谢谢大哥!我回来时你给我开个门,我还有两倍重谢!”
守营的头儿一听,虽然觉得这些拜月教的人今天反而多话了,但是这时正值攻下南朝国都,全体狂欢之际,南朝皇帝、勋贵、官员如鹌鹑一样,他们精神上难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