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重点，我不认为你和我说这些事是为了让我觉得他很崇高吧？”周助冷哼一声打断了轮子的话。

轮子夫人不以为意地笑笑：“我说这些是想让不二公子知道更多的南次郎，也许就不会那么恨他了。”我看到周助紧了紧手中的“饮血”，但最终没有出声。“南次郎无论对我还是对待下人们都很好，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儿子叫作龙马，名字是南次郎取的，他说因为我最要强，我们的儿子一定会是能够龙般腾飞、马般奔驰的英雄。虽然他不是一直在这边，但是每年都会有大半年的时间在这里陪我们母女。这点，景吾是知道的。”说着转头看向迹部。迹部扯出一丝笑，点点头。

“可是，自从三年前他就没有回来过了。”迹部感到了不二的呼吸一窒，但是轮子依旧没有停：“起初，我在这边着急，送了不知多少封信过去，可是一封回信都没有。后来，半年后收到南次郎的信，才知道这么长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没有瞒我，让我松了口气。他说那是他最真实地爱上，爱得心痛。我能想象那种感觉，所以，我和他说，发生的已经无可挽回，别让自己再后悔。”

不二的肩有些抖，握剑的手上青筋也凸现出来。迹部环住周助的肩，让他靠在怀里，想安抚他的情绪。而不二也很快停止了颤抖，从迹部的怀里挣脱出来。

“南次郎虽然没有再回来，但是每月都会写信。我没有一丝怨他，毕竟这样的感情逃无可逃。但是龙马还小，完全不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从哪里听说他爹不要我们母子所以不回来了。唉……”

看来这才是重点。“那孩子倔得很，认定的事情谁劝也不行，我身体一直不好，南次郎走了以后这里就迅速衰落了。我只担心龙马，我和南次郎都没有任何亲戚了，可是孩子还小，万一我撒手一去，他就一个人了……我想要求你的事就是在我走了以后，能收留龙马。”

轮子夫人的眼神太恳切，让人没有怀疑的余地。而不二的反应确实在迹部意料之外，他竟让答应了这个很荒唐的请求。

“可以。如你所愿，我会抚养他到他成年，或者我死。”周助没有意识到那时的他才十六岁。然后，周助头也不回地离开加藤府，直到三天后传出轮子夫人亡故的消息。不二出面料理丧事，然后在龙马的叫骂声中强硬地将他带回了寒焰城。

不二禁止所有人对龙马讲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那是不二对于龙马的又一次善意的补偿。谁也无法接受自幼尊敬的父亲其实曾做出如此让人不齿的事情吧。

记忆中，不二只打过龙马一次，是龙马刚来寒焰城的时候。倔强的小孩闹绝食，滴水不进，谁劝也不行。不二知道以后去看龙马，正巧撞见了龙马砸翻了饭菜。周助什么话也没说，抬手甩了龙马一巴掌，然后冷冷地说：“不是想报仇吗？你先把自己饿死，谁能杀了我呢？”

说完，周助的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也如愿地看到龙马冒火的双眼。从那以后，龙马就变了个人，变成了三年前的不二周助。

其实，不二一直知道。或许他也在等待，等待越前龙马真正成长起来，等待他能杀了他。

第12章

裕太被幸村派出来寻找不二，他非常确定地北上，以他对不二的了解，自然是哪里有趣往哪里去了。而山吹掌门的大寿，不二是不会错过的。

一进城就听到很多人在议论，闻香醉里来了一位新的公子，虽然年龄比一般的小官大些，可是仙人般的样貌，琴棋诗画无所不通的才学，还有轻巧机敏的心思都是万里挑一的。想要见那个“天翼”公子，可是花了万两黄金也要排队看公子心情的。

裕太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心里已经肯定这个“天翼”公子必是不二周助无疑了。且不说什么样貌才学，能起名字叫天翼的人，也只有他了。

进了闻香醉，向老鸨打听天翼公子的情况，才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天翼公子这几天都只陪一位客人，而且是唯一的一个进了内室的客人。”

裕太不由得握紧了拳，他太了解不二讨厌与人身体上的接触，甚至无法忍受别人离他太近。而现在却有一个人，可以和不二那么接近，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都让裕太烦躁起来。拂袖离开闻香醉，裕太决定夜探天翼公子的寝室。

蹲在窗外的树枝上，茂密的树冠很好地掩藏裕太的身体，而对面并没有关闭的窗户更让他把屋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相谈甚欢的两人其中之一正是不二周助，而对面俊朗的白发男子则并不是认识的人。屋内的两人品着淡茶，偶尔发出阵阵笑声。裕太有些不想承认自己确实在妒忌，不二和他们在一起将近三年的时间，都很少看到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那么柔和温暖。在寒焰城里面，如果不是单独面对他们几人，不二几乎是不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