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曦来了兴趣，“其实还可以把你师父从地府招出来问问，他转世了吗？”

燕赤霞摇头。

陈曦新学了招鬼之术，还没用过，当即问了燕赤霞师父的名字和卒时年龄，默念口诀，手指往地上一点。

周围变暗，阴气聚集，形成一扇门。

没有鬼从门里出来。

“没错啊。”

陈曦微微皱眉，挥手打散阴气形成门，换一种神通，直接召唤阴差。

这次阴气聚集到一半就散了。

不对啊……

陈曦抬头看天，如果是遮天阵的缘故，当初他还送了几万妖鬼魔魙入地府，没道理能送进地府却招不出来。

“神君老爷，”边上一只红毛大狐狸直

立起身，供着前爪作揖，口中道：“小妖听闻，地府有令，阴差不得靠近金华周边百里。”

燕赤霞也小声道：“地府有鬼王死在您手底下。”

红毛狐狸补充道：“妖鬼界传言，温柔乡，白骨林以前给鬼王上供，所以树妖收拢了许多恶鬼地府也不管。”

陈曦若有所思，问红毛狐狸：“你是皇甫丹的长辈？”

狐狸高兴得咧嘴，胡子都抖起来：“小妖是丹儿太公，名华。神君慈悲，允我等在道场修行，赐我等灵丹，早想拜谢神君，又怕打搅神君清净……”

陈曦听狐狸拍彩虹屁，左耳进右耳出，注意力落在对方蓬松摇摆的大尾巴上。

看着好像手感不错，田里踢到稻梗滚成球的胖乎乎小狐狸肯定很软，认真搬稻穗的白狐还有两条尾巴……

皇甫太公顺着陈曦视线看去，指着活泼的小狐狸介绍：“那是小妖妹妹家的孩子，叫娇娜，托小妖带出来见见世面；白狐是辛家十四娘，有成仙之资。”

娇娜，辛十四娘。

陈曦微笑，都是聊斋名狐啊。

“十四娘。”

白狐抱着稻穗，歪着脑袋循声看过来，自从陈曦出现，大多数狐狸都竖着耳朵分心观察这边，她却一心一意的专注眼前工作。

陈曦朝白狐招手：“过来。”

辛十四娘看看怀里的稻穗，快走几步，先放进竹筐，然后抖了抖身子，把毛上沾着的草叶抖掉，这才轻盈的跃到陈曦跟前，埋头行礼。

“拜见神君。”

声音还带着奶音，是个没长大的小狐狸。

陈曦蹲下，手还没摸到狐狸，掌心就被滑滑溜溜又温热的龙毛挡住。

转头，正拿着一块水晶雕刻的墨漩突然出现，龙尾从衣摆下伸出来，尾巴稍恰好放在陈曦手里，没说话，但什么意思，陈曦明白。

行吧，只撸你。

陈曦抓着毛茸茸的龙尾捏了捏，往手腕上一缠，笑容不变，掌心凝聚青云，虚虚托起白狐带回宫找林黛玉。

“绛珠，给你找了个小道童，喜欢吗？”

林黛玉看看白狐，又看看陈曦背后的墨漩。

她知道师父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大猫那心机虎，还特意苦学大小如意变化神通缩成奶猫。

“喜欢。”林黛玉将白狐抱过来，朝陈曦道：“这小狐天资不错，弟子一定好生教导，还请师父常来检查。”

白狐跃到地上，化成□□岁的小姑娘，认认真真朝陈曦行礼拜谢，又拜林黛玉，然后站到林黛玉身后，乖巧机灵。

人型的狐狸虽然依旧可爱，却不能再吸引陈曦视线，说起正事。

“安排人给过来的妖类登记造册成编外的杂役弟子，教导曦辰宫的规矩，有身怀孽力的妖类，诚心悔改也可以收下，但不得再下山……”

林黛玉恭声应是。

陈曦又道：“对了，我跟你师伯准备出门看看世界，你留下看家，有什么想要带的吗？”

“道场缺人手，师父在外面遇到合适的就传送回来。”林黛玉抿着嘴，笑容温良慈悲：“有些工作劳苦费力又耗时间，但总要有人做。”

陈曦点头应了。

两人说走就走，也不需要打点行装，墨漩直接隐身，陈曦收敛气息伪装成凡人，拂尘一甩，驾云落在遮天阵边缘。

一步踏出，仿佛换了个世界，没有曦辰弟子调和净化的灵气不再清爽，充满阴气和血腥妖气。

走没多远，两人就遇到了吃脑髓的狗头人——化形不完整的野狗妖。

陈曦直接将野狗妖拍成齑粉，连阴魂一起，再看着缺了半边脑袋，但身体还有余温的猎户尸体，施展起死回生之术。

一点金光落下，猎户身上的伤快速愈合，身体延伸出一道灵体之线，深入阴力组成的空间……

陈曦视线随着猎户的灵体之线进入阴间，只见荒芜大漠笼罩茫茫黑雾，白骨铺路，恶鬼横行，泛着金光灵体之线从天而降，卷着猎户的阴魂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