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同人)【哨楼】山岳平平+番外(56)
托马斯见状向后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原地干呕起来,眼看就要吐在自己面罩里。
陈玉楼原本正屏息待邬罗卖开箱,听见鹧鸪哨这边凭空枪响还以为那女尸伤人,转头就往这个方向来。
“怎么了?”
鹧鸪哨片刻间不敢说话怕张口就要吐出来,只单膝跪着低头摆了摆手,原地缓了缓精神才慢慢张口。
“痋卵。”
是怎么样非人非虫的痋卵,又是如何借女子身体里的器官得以孕育,鹧鸪哨一个字都不愿让陈玉楼听到。
他当下甚至还有些庆幸陈玉楼目不能视,继而不用面对这几乎数以千计惨不忍睹的受难者。
熟悉的胸闷感再次袭来。
古滇国中确有一种极狠毒的痋术。给妇女喂下痋引使其受孕,等到女子十月怀胎一朝生产之时把该女子折磨致死,使她临死前的痛苦与愤恨通过其身体传入死时诞下的痋卵中。
痋卵生活在女尸中,吸食水体中生物,排泄物从茧体表面渗出,又被那巨虫吞噬吐哺,痋毒封印在黑壳里,又通过不断让巨虫吞噬带有痋毒的排泄物在体内聚集痋毒,循环往复,最终转化为千年不散的虫谷山瘴。
能轻易共感的愤恨穿越千年,劈头盖脸朝这群人涌来。
小民一年到头生生死死又能有多少价值,倒不如捉来成就帝王千古长青羽化登仙也算是死得其所。这是被埋葬在地下千尺,尘封在正史古籍被粘起书页中以献王为首的,一方对另一方毫无人性的大规模屠戮。
这些凭借生育器官沦为代孕容器的女性或许是当地夷人,又或许是奴隶,俘虏,更有可能是遮龙山洞中那些被制成人俑工匠的女性眷属,可如今只能连肉体带胸中愤恨都被彻底困死在那层薄薄的半透明黑壳中,与杀死自己的痋卵一同跨越千年。
一行人皆是满目凄凉。
鹧鸪哨早先若是见到屠戮场景还能默念一通往生咒,可如今惨状他目不忍视耳不忍闻,一时间连超度都不知道该如何超度。
他甚至希冀这世间真有因果报应和转世为人,此刻只盼见到了献王老儿立刻碎尸万段给他好好尝尝哪个叫魁星踢斗什么是切肤之痛。
“总把头,准备开箱了。”
邬罗卖打小师从红姑,也跟着学了一套月亮门的功夫。
方才他坐在那铜箱前掏出根细铁丝趴在龙虎锁眼上一会儿捅捅一会儿晃晃捯饬了许久,此刻终于有了些进益。
花玛拐翻出之前在那大祭司棺中摸出的黄金双头龙虎短杖递给邬罗卖。
那大铜箱虽说并非实心重量却也不轻,难保夹层中没有各式机关暗箭,鹧鸪哨见状足尖轻点两下已经落去邬罗卖身前张开金刚伞护住了二人前心。
邬罗卖忽然被拢在伞里,反应过来就转头冲鹧鸪哨笑,双眼眯成弯弯一条缝。
“魁首,我可是红姑的得意门生,你还不信任我呀?”
鹧鸪哨心口就此被闷闷撞了一下,张嘴想夸他跟了好师父学了一身好本领,可半天唇角只能扯出个浅淡笑意,手中金刚伞下意识又往邬罗卖那边偏了偏。
“你师父相当厉害,你可不能给她丢人。”
邬罗卖听他夸自己师父心下一阵欣喜:“你认识我师父红姑?”
鹧鸪哨点点头,停顿片刻又说:“下瓶山的时候就认识了。”
邬罗卖掂了掂手中龙虎杖,双手抬起龙那一头作势要捅:“那魁首那个时候也认识我们总把头咯?”
“自然。”
邬罗卖突然顿住了指尖龙虎杖悄悄凑近了些冲鹧鸪哨眨眨眼,一张刚长出胡茬的脸还带着稚气,此刻像模像样板起来显出副要鼓起勇气严肃探讨什么大事的神情。
“还从来没见我们总把头跟紧张您一样紧张过其他人,如果可以,在下斗胆拜托魁首今后也多照应他些。”
鹧鸪哨盯着这崽子面上一本正经模样愣了愣神,又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好。”
这崽子,开个铜箱怎么这好多要交代的?
邬罗卖仿佛得了什么极大的保证,这才转头将那黄金短杖的龙首对准了位置,轻轻推入铜箱侧面的插槽里。
——咔哒。
那铜箱插槽是个压簧,他听到机括声又重重向后一扯,箱内机括立刻激发,从虎形孔中流出股恶臭黑水。
鹧鸪哨以为是触动了什么护陵机括,当下臂弯笼着邬罗卖一发力想把他从原地带起来去岩石后面暂且藏身伺机而动。
可他手下发力半天却没把人架起来。
那股黑水片刻间便已流尽了,整个铜箱重重一颤,随即归于平静,只箱口多出条缝隙来算是打开了。
鹧鸪哨手中金刚伞连收都没收就落去一边,整条臂弯发力拼命往起架邬罗卖,一边发力一边口中不可置信地喃喃:“你发力啊——脚下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