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与进入地狱的蝙蝠侠并没有发生冲突，甚至于该主动把那本命运之书拿给他来看。

“命运之书在地狱？”维斯特怀疑的问道。

路西法点了点头，然后说：“有些话恐怕得我们两个私底下说。”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维斯特，仿佛在问“你敢不敢和我私下说话”，他的眼神也坚定，写满了“如果你不和我私下说，我肯是不会说的”。

维斯特点了点头，给他担心他的人们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这才随着路西法进入了一个他做出来的私人空间里。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要说什么，路西法？”维斯特问道。

“我想问的第一句。”路西法勾起嘴角，“你怕死吗？”

维斯特沉默了一会：“怕。”

“多怕？”

“非常怕。”维斯特回答道，“在这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

“但是你不一样，你可是死亡。”路西法说，“死亡也会怕死吗？”

“哪怕我知道万物终结死亡终结这句话，我也怕。”维斯特继续说，“如果你早点认识我，你会知道我从来就不想成为死亡。”

他坦然的看着路西法。

然后路西法笑了。

“克劳利他们肯定向你抱怨过堕天的事情，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堕天使堕天，是因为无尽家族将亡。”路西法自嘲的说道，“父神与命运之间有一个协议，无尽家族亡，则天使必定堕天。所以，这一切可以说是命运的安排。”

维斯特看着他，就听见这位地狱之主继续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的未来等于说是两个老东西拍着脑袋就决定了，然后再告诉我们，这就叫命运。”

“为什么？”维斯特问道。

他由衷的感觉到一种悲凉，命运？他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命运。

“一起都是为了平衡。”路西法说，“人类管这叫什么？哦，对，守恒。善和恶是守恒的，生与死是守恒的。世界就像是放在一个天平上，天平两边的东西要是均衡的才能保持天平稳定，原来这事情由无尽家族来，而当无尽家族没有了，就得有新的存在出现，来保持两边的平等，哪边轻了，就往上面添一点，哪边重了就拿走一点，就像是纳蒙洛斯，你真的以为无尽家族是死在纳蒙洛斯手上吗？”

维斯特身体一僵，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的，是因为纳蒙洛斯破坏了平衡导致世界险些毁灭，所以无尽家族就去填这个窟窿。在这之前，命运和父神做了这个约定，命运甚至把他的命运之书留在了地狱，用来告诉我……哈，命运。”路西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是从一开始命运就知道死亡女士会放过纳蒙洛斯，知道纳蒙洛斯会造成世界平衡的破坏，知道无尽家族会去填世界被破坏的窟窿。但是他没有告诉死亡，因为这就是命运，就算是命运也得遵守那该死的命运，就像我……”

路西法停了下来，摊开手：“……就像我明明知道真相，我也不能告诉阿斯蒙蒂斯，告诉贝利尔，告诉当年追随我堕天的天使们——我们就是为了去填那该死的平衡！”

话音落下后，两个人之间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路西法沉默，维斯特也沉默。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过了许久，维斯特才说道。

“命运之书上的字只会在特定时间给特定的人看，这漫长的时间里，它一共给过我三条提示。”路西法并没有正面回答，“第一条是在我堕天之后，告诉我该做什么。第二条是在死亡女士离开这个世界后，告诉我不久以后世界将变。第三条是在你出现后，他告诉我——把书给你。”

路西法摊开手，一本轻薄的书出现在他面前。

维斯特从他手上接过来，却觉得这书有千斤重。

“纳蒙洛斯海姆立克回来了。”路西法说，“这个世界还有第二个无尽家族可以填进去吗？”

维斯特没有翻开这本书，他甚至没有去低头看它一眼，而是问道：“你在乎这个世界毁灭吗？”

“你说的对，谁都怕死。”路西法说，“万物终结，我们谁都逃不了。”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是你。”路西法回答道，“那我会告诉你，这就是命运吧。”

说完他一挥手，解除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独立空间，重新回到人群中间。

维斯特的同伴第一时间就看他，想要看看他被路西法单独拉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他的身体上没什么事情，但是表情复杂，让人琢磨不清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路西法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着说道：“蝙蝠先生，我把那本书给布莱恩先生了，我说了你看不到就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