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样子的下水道里，有水汽很正常，多数时候墙壁都是潮湿的。

但是这个水痕是不是太多，又太聚拢了？

布鲁斯盯着头顶的水痕看，那片水痕面积不大，几乎是聚拢在一起，而其他地方都是干燥的。

这是鬼屋的惊吓手段吗？布鲁斯心里想，又或者是……

他假装没看出来头顶的奇怪处，头又低了下来，然后接着保持自然的表情向前走。

走了几步以后，嘀嗒一声，一滴水再次准确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团水在跟着他，布鲁斯连头都没抬，心里已经做出了判断。

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这都是不是正常情况下会出现的。

布鲁斯很自然的再次伸手摸开脸上的水痕，然后一脸无奈的对着镜头抱怨：“这里好潮湿啊。”

弹幕里刷着【水太脏了，我也想舔……】，只有一个人提出【那水是不是挪了位置？】，不过就被大量的表白的弹幕掩盖了下去。

布鲁斯无所谓网友说些什么，他的注意力依旧在头顶的那团水上。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用眼睛看头顶的水痕，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那团水依旧在跟着他。

证据就是滴在他脸上的水痕。

是的，那团水似乎是看他没有反应，于是越发的嚣张，之前还是一滴滴的落下，到后来，就像是逗弄布鲁斯一样，加快了速度。

它似乎觉得这样很有趣，而且还意识到了布鲁斯不怕它。

是的，布鲁斯并不害怕，不管是鬼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好，布鲁斯都不会害怕。

他自认为在稻草人恐惧毒素的锻炼下，他早就对恐惧免疫了。

当然这样的免疫并不是指生理上的，而是心里上的，哪怕布鲁斯处于恐惧的状态，他的脑子依旧可以保持清醒。

更何况，这样的水团也吓不到他。

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水团会有这么拟人化的情绪，而且能察觉到他的内心想法？

不光是布鲁斯察觉到了水团的加快速度，弹幕里的网友也察觉到了。

【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那团水在跟着布鲁斯吗？】

【不光你一个，而且有没有发现水滴变快了，感觉好可怕啊。】

【我猜是鬼屋的惊吓设备，上面有什么滑轮之类的，聚集一团水，然后跟着人跑。】

【韦恩大少怎么还没察觉到，这也太废了吧？】

满足他们的要求，布鲁斯终于再次抬起头。

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点惊恐，仿佛刚刚才察觉到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他瞪大眼睛看着头顶的水团，在他说话的时候，水滴依旧在朝下滴，仿佛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很有趣一样。

布鲁斯微微眯起眼，实际上他并不觉得有趣。

“是有什么人在操控吗？”布鲁斯张开嘴，很出乎网友意料的朝着天花板喊了一声，“hello，上面是鬼屋员工在操控吗？”

【……布鲁斯韦恩，废物本废了，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问鬼屋员工。】

【这样不好吗？摆明了在在玩鬼屋，有什么不可以问的？这种心态才不会被吓到嘛。】

【楼上粉丝心态爆炸了。】

……

他的反应确实有些出乎意料，惹得弹幕里面都吵了起来，有人说他这样失去了代入感，代入感是玩鬼屋最大的快乐；有人说本来就是玩，有没有代入感都是玩，而且这样还不会害怕……

不过网上吵得再厉害，对布鲁斯而言都不算什么——对那团水也不算什么。

头顶的水团像是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缓缓的从墙壁上一点点朝下滑——那场面看起来可以说是非常诡异了，就算是布鲁斯也一瞬间收缩了瞳孔。

就像是一个活物一样，攀附在墙壁上，顺着墙壁滑到地面。

在下水道的水面上落定，留下一个脚印大小的痕迹，仿佛有一个人与布鲁斯对面而立。

“莫喧哗，无声哭眠者。”

“莫低首，眼见不知实。”

“莫回头，亡者身上睡。”

周围忽然响起空洞的幼童声音，不辨男女，一声一声呼唤着。

那声音幽幽绵长，在漫长的下水道里不断撞击，拖出了的长长的尾音。

布鲁斯立刻寻找声音的发出地，而这声音在说完的一瞬后，就忽然一下消失了。

布鲁斯盯着面前还没消失的脚印，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背后传过来几声惊喜的呼唤。

“韦恩先生？！”

人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回头去看，但是布鲁斯不是他的脑子里已经记住了刚才那歌声里唱着的话，那些警告。

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掏出镜子，借着反光看过去。

居然是卡比和丹尼尔两人。

而在他眼神错开的一瞬间，水面上的脚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