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同人)「红色组」长冬如许+番外(60)
被戳中身体残疾的痛脚,任勇洙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破口大骂:“妈的,瘸子不比你这种人好?你以为自己什么货色!要不是燕子想让你回去,你看看你死这里有没有人管?!老子请你回去花我的钱,你倒还拿腔拿调!是不是要找个男人给你八抬大轿请回去啊?!”
王春燕赶紧站起来阻止他,喝止道:“你少说两句!”
王耀被骂了也不生气,仍旧坐着,淡淡地说:“你的钱我不稀罕。我不会原谅你们,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爹娘做的事,我都不原谅。彼此看不顺眼也没必要住一起添堵,我不会回去,你们也不要再来了。”
听王耀说得这么坚决,王春燕只好打消了要接他回去的念头,给他留了点钱,也给劳改场留了联系方式,说有事可以找她。回去的时候任勇洙骂了一路,到家又气了好几天,王春燕只好劝着。
1992年的时候劳改场那边寄信给王春燕,说王耀身体不好在劳改农场做不了什么事,人也快到退休年龄了,希望他们还是把王耀接走。这次任勇洙说什么都绝对不去了,王春燕看到在上小学的儿子王嘉龙,突然有了想法。
她把王嘉龙一起带去了,和王耀说:“我们平时常在外面,这孩子都没人管教。不管我们做了什么起码孩子是无辜的,你不看我们面子也看孩子面子。”王耀叹口气说:“我也不会带孩子,你们请个保姆吧。”眼看又要僵持不下,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嘉龙突然过去抓着王耀的手,说:“你是不是会俄语?我想学。”
王耀就这么跟他们回了上海,过上了闲云野鹤的退休生活。王耀和任勇洙刚开始的时候水火不容,照面了彼此都跟看不见对方一样。后来日子长了也有所缓和,平时会打招呼,偶尔还能聊上几句。
王春燕和任勇洙确实挺忙的,做起外贸后更是常在外面跑,经常把王嘉龙扔给王耀,两人相处倒也融洽。王嘉龙真跟王耀学过一小段时间的俄语,大学时候还把俄语作为二外学过,不过水平非常一般,大概实在不是这方面的苗子。
王耀有文化,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尤其做饭还好吃,王嘉龙觉得他可厉害了。那时正流行香港电影,王嘉龙也爱看,学着黑帮电影管王耀叫“大佬”。王耀也宠他,两人关系好得很。
王耀回上海以后犯了懒,原本剪短的头发又渐渐留长。他平时没事好喝喝茶、练练字、遛遛弯,但就一个毛病,所有写过字的纸一定要撕得很碎才扔。王嘉龙知道这是文革里落下的疑心病,心说这不是怪费劲的嘛,后来送了他一台碎纸机。
等王嘉龙上大学的时候,同性恋已经非罪化了,社会上对同性恋的舆论也开放不少。有一次他大学一门文化课要写关于文革的调查报告,他把王耀作为采访对象问了一些事情,又顺便拓展了一下问到了伊万。王嘉龙再三保证一定匿名处理并且对父母保密,王耀才告诉了他。此外王耀从没对别的人主动提到过伊万,按王春燕和任勇洙的话说,这是改造成功重新做人了。
王耀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风湿骨痛到阴雨天都走不了路,平时也动不动这里疼那里疼的,但死扛着不去医院,只是买点药来吃。日子过得还算风平浪静,直到2005年头疼得实在受不了,去医院看才查出来脑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再加上年龄大了,治疗也不过是拖点时间。经过一轮轮的放化疗王耀人很虚弱,到2006年初的时候眼睛也看不见了,医生说最多再撑半年,只用姑息治疗维持着。
三月中旬的时候王耀衰竭得很严重,他们都觉得他大概要不行了,王春燕和王嘉龙轮流陪着他,任勇洙偶尔也会来待一会儿。月底他精神又好了一些,有一天他突然问王春燕:“你从原来的房子搬出来的时候,家里的书还留着吗?”
王春燕想到过去的事心里很惭愧,说:“家里的书…估计都烧了。”还是她亲自烧的。
王耀“哦”了一声,过一会儿又问:“那有看到一支钢笔吗?”
王春燕眨了眨眼睛,问:“什么钢笔?”
“笔杆是黑色的,银色笔帽。”王耀说得很慢,带着怀念的口吻,“一根暗尖钢笔,质量很好。”
王春燕想了一下,描述太泛泛而谈了,这样的笔不是满大街都是吗?她问:“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特征?”
王耀犹豫了半天,才说:“是苏联牌子的,笔夹上有俄文。”
王春燕一下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肯定她没见过这支钢笔,但王耀此时提起,想必对他意义非凡。不忍心再让他失望,王春燕想了想还是说:“好像有点印象,我回去找找。”然后试探着问,“要这支笔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