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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仍能使出天外飞仙那一式绝招,可心境大所不同,纵是他的剑法练得再纯熟,那天外飞仙的威力也总达不到巅峰——他绝不能甘心……即使绝顶的剑法缺了那么一丝威力并不会让他跌落巅峰,甚至常人都很难察觉出其中的差距,但叶孤城必然会遇到、而无可逃避的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这世上顶尖的高手:陆小凤、西门chuī雪、甚至还多了个宫九,难保不会再多几个,譬如木道人之类的……一旦和这些高手过招,一丝之差便是生死之别!
所以叶孤城不是不心急的,但他也明白这种事是急不来的,他没有经历过叶孤城二十余年的练剑之苦,而是轻而易举地就捡了大便宜——这样的好事,可一不可二,剑道乃心魂之所系,除了自己领悟别无他法……不过刚刚宫九随口说的一句话,倒好似让他隐隐有了些明悟……
就在那一瞬间,叶孤城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等他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大而杂乱的大厅的一角,这厅内摆满了赌桌,每个桌边都挤满了人,所幸宫九并没拉着叶孤城过去和人挤,而是一起站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那些心神都被白花花的银子占满了的二三流的江湖草莽们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了他们。
宫九这时却是在和旁人说话,那人衣饰华贵、相貌富态、眼神jīng明,周身却还带着煞气,显见是这赌场的老板——那么自然也是宫九的下属了。
不知那老板和宫九说了些什么,宫九的眼神冷冽了起来,挑起嘴角,道:“哦?竟有这等事,那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那老板听到这话,又讨好地笑了笑,说了几句好话,便退下了。
宫九转过头来看叶孤城,哼笑着说:“叶城主果然是心无外物,到了这么热闹的地方都能视而不见,难不成还在心里体悟剑道?”
叶孤城很认真地点头,说:“是。”这次还真的是,他可没有说谎。
但宫九显然觉得叶孤城这是故意噎他,一口气差点儿憋住了,皮笑肉不笑地说:“剑道固然重要,然而即使是这天下第一的剑,也不可能斩去一切俗缘……”说着话锋一转,又道:“方才这赌场的老板告诉我,有一个人赌术超群,已在此连赢了三天,赢去了我这赌场本月以来的大半收入……叶城主剑术绝顶,不知可否帮一帮朋友,去解决这个麻烦?”他专门qiáng调了“朋友”两个字,话里带着一种不由拒绝的意味。
叶孤城倒没听出什么画外音来,因他本身就对“赌神”那一类的奇人好奇得不行,自然应道:“好。”答应得慡快极了。
宫九心下得意:看来叶孤城也并不是全然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就怕叶孤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那样可不好下手,所以总要时不时地试探一番,只要叶孤城起了一点儿兴致,他就能见缝插针、趁虚而入了。
宫九带着叶孤城走进了另外一个隔间,很显然,这隔间里的人赌的银钱可要比外面的人大得多了。
一个满脸流油、穿金戴银的中年人正在坐庄,只见他身材微胖,但一双手却是十分灵活,摇色子都摇得好似分花蝴蝶一般。
见有新人进屋,众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瞅了一眼——这一瞅可不得了,宫九和叶孤城皆是身着白衣、气质高贵,简直和这赌场格格不入。
不同的是宫九的白衣上还绣着繁杂的花纹,手里执一折扇,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来赌场虽有些降了身价,却也不是不行。倒是叶孤城,一身纯粹的白,手上还握着一柄样式古朴的剑,表情冷若冰霜,这哪里是来逛赌场,简直就像是来决斗的。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就连那庄家也停下了手中的骰盅,怔愣了片刻,这才问:“你们也是来赌的?那就快下注吧。”
宫九笑着走前几步,语气温和地说:“我就赌你这个人,你看我该下多少钱才合适?”这话音虽温柔,听着却好似带着点儿杀气——在江湖上混的人,招子不亮可不行,眼看宫九和叶孤城应该是来者不善,围在桌边的几个人都“唰”地一声退开了。
那庄家闻言不禁冷笑了起来,说:“哟,看来是赌场找人收拾我来了,我就说嘛,我已经赢了这么多,要是这赌场还不找人来,那就不是赌场而是善堂了!”接着又说:“不过这间赌场已算是很不错了,竟能由着我连赢三天,之前我去的赌场,一天都不到就已喊打喊杀了……”说着眼睛咕噜噜一转,撇嘴道:“不过我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是会赌的,莫不是也要来朝我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