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蝴蝶效应(348)
奥罗拉的这句话声音不大,在舞会高昂的音乐声和其他学生的密集谈话掩盖下,只有角落里的三个人能听见,却让斯内普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连她身上的红色也突然变得刺眼了起来。
我在你眼里跟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这句话是多久以前听到过的了?
红发的女孩穿着睡袍从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的画像背后走出来,抱着手臂,翠海般美丽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柔软的同情,一如她的声音:“不是故意叫我泥巴种的,对吧?但是你管我的每个朋友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我在你眼里跟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一种绵软的窒息感在斯内普的胸腔里翻搅,眼底的尖锐愠怒和那种摄人的威压却骤然间收缩到无影无踪,脸孔呈现出一种最空洞的表情状态,眼神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奥罗拉,好像在看一粒尘埃那样。那是一种脱力般的死寂,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掩盖住心底的波浪滔天,外在就只能剩下苍白的形状来勉力支撑。
他站在那里,凝固得像雕塑,却让人觉得一碰就会碎掉。
这种时光重叠的感觉太过鲜活可怕,斯内普甚至有一瞬间都分不清到底是面前这个人说的话给了他这么大的冲击,还是被这些话勾起来的回忆。
它们交缠在一起,难以分辨,像那些他莫名其妙做过的梦。
“但是我……”
“不是也许,菲尔德。是你‘的确’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斯内普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皱起眉头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女,“事实上,你几乎要让我佩服你竟然会有勇气这么想了。难道赫奇帕奇的氛围没有教会你摆正自己的定位吗?”
奥罗拉的心一下子沉入万丈深渊的谷底,那些舞会上的冰花,礼堂顶的烛火,耳边流淌的音乐对她来说全都失去了意义。它们抽象成发白的背景和噪音,盛大喧嚣地破灭下去。
“那就继续和你的舞伴享受这里的气氛吧。”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礼堂。
查理看着奥罗拉暗淡无光的眼睛,有些试探性去碰她的手:“对不起,到头来还是让你挨骂了。不过,你知道斯内普教授对谁都这样的,你别放在心上。”
是啊,他对谁都这样的,何况是自己。
“抱歉我先出去一下。”奥罗拉说完,连自己的木吉他都没拿,直接提了帆布包就冲了出去。
她没什么确切的想法,只是觉得,即使对他来说自己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也不想让他真的觉得自己和查理有什么。
也许斯内普不在意,但是她在意。
她想去解释清楚,这样将来等她有一天不得不放弃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遗憾,不会认为是今天的误会造成了必须要自己放弃的结局。
也许这样,将来她会死心得更彻底。
红裙的少女在浮动着昏暗灯光的走廊里一路快速穿梭,终于在面前楼梯的拐角处看到了那个高大瘦削的身影。
“教授,请等一下。”奥罗拉喊,用尽力气追上去,气喘吁吁地站在对方面前,“我……我知道您可能不想听,但是请只给我半分钟的时间。”
斯内普不悦地看着她,表情有种晦暗不清的隐忍。
“我很抱歉刚刚那样对您说话,但是请您相信,我真的没有忘记过自己该在的位置,也没有丢掉该有的自知之明。”奥罗拉说话的语速飞快,像是生怕被对方打断似的,双手扣搅在一起,细长的指骨相互碾压着带来疼痛,“我是想来跟您解释一下,我当时真的只是和我的一个朋友在说话而已,不是……不是,那样……”
“你不是说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他漠然地问。
“但是我不想让您误会。”奥罗拉脱口而出,“从我个人的内心想法来说,我不希望这样。”
有风,烛光和奥罗拉的裙摆一起飘动了一下。
她继续说:“而且就像您说的那样,我确实不喜欢被周围的人议论。不过在之前我只是觉得,别人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的,所以也没有去注意过,这的确是我的问题。我知道您是好心提醒我,我很感激。”
“然后作为报答,你就这样跑过来耽搁我的时间?”斯内普冷冰冰地质问。
“不是这样的。”奥罗拉摇头,抬头直视着对方,暖棕眼瞳清澈见底,“您是我最尊敬的教授,又帮助过我很多次,包括我眼睛的治疗还有咖啡豆它们。您的看法……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必须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