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我相信您，贝尔先生！”

“这个办法说起来有些自私，但我希望您能认真考虑……”这时贝尔先生拉着我的手，单膝跪在我的面前，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戒指，郑重地说道：“Calpernia Addams小姐，我希望您能嫁给我！”

听到贝尔先生的“办法”，我已经不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我才意识到应该扶他起来，并不无怀疑地问道：“贝尔先生，您一定是太累了，不知道您自己在说什么吧？”

贝尔先生站起来，把戒指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又瞧了瞧我说道：“我知道您一定认为这个想法很疯狂，我的年龄大到可以做你的父亲，况且你知道我一直爱着老黑尔，怎么能又在他刚死后就想向你求婚呢？”

“是的，贝尔先生，毫不避讳地说，我认为您的求婚很让人不解。”

“Cali，这个求婚看似荒唐，但这个办法也许是现在的最优选择。我们两个人的婚姻不是建立在爱情上，而是建立在互相信赖、互相都需要有个依赖的友情上。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是一种形式上的婚姻，是披在社会秩序上的伪装，我更不会要求您履行妻子的义务，我只想在我活着的时候为您提供应有的庇护，我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贝尔先生的提议让我不知道怎么想才好，如果我继续留在这个时代，在黑尔先生葬礼过后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刚才贝尔先生说的那些假设也确实会发生，但我和贝尔先生的虚假婚姻真的就可行吗？虽然我早就知道一个gay和一个lesbian在不改变彼此生活方式的情况下，可以通过形婚来达到社会上妥协，但是我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Cali，我知道这个提议既疯狂又突然，但我请求您能仔细想想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您不用马上答复我，我可以给您充分的时间去考虑此事。”接着他把戒指塞进我的手里，走出了书房。

此时客厅的大座钟已经敲了十一下，看来我也该到了去火车站的时间。管家已经为我备好马车，送我去火车站，而贝尔先生也出来相送，临行前还再次小声提醒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他的提议”，我没有回答他就登上马车离开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真是让人感到猝不及防，贝尔先生“形婚”的提议和理由确实让我陷入思考，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拒绝贝尔先生就接受了戒指的原因。他塞给我的那枚订婚戒指此时正在我手中，它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戒指很精致也很漂亮，如黄豆般大小的钻石镶嵌在由白金打造的戒指上，这戒指就像一个提醒，也许在返回米尔顿的期间，我可以好好想想这件事。

当我到达米尔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说疲惫不如说是忐忑，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向迪克逊说出黑尔先生去世的消息。当迪克逊为我开门，一脸困惑地看着一袭黑衣的我独自站在门口，她愣了有五秒钟，很明显她强压住自己的胡思乱想，随后把我热情地让进屋。而当我把黑尔先生去世的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的脸上虽然显得很镇静，但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缝，呆立在那里好久，半晌才说出话来：“看来我要捎个口信告诉玛丽一声，今天我不能去到工厂的食堂去帮她忙了！我马上给您安排晚餐去，Cali小姐！”当迪克逊转身走出去的时候，我发现她用她的大围裙在捂住脸，我想她不想当着我的面发泄她的感情吧！迪克逊一向是忠心耿耿，她已成为黑尔家的一员，黑尔先生的去世对她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我本想安慰她，却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在我稍加整理完我的行李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玛格丽特写信让她赶快回来，随后我就把信从阁楼的那扇门的下面塞过去——是的，我又一次发现我打不开那扇时空门了，我只能采取写信的方法，祈祷玛格丽特能尽早看到信，尽早返回到这里来。

第二十九章 工厂主与工人

已是中午休息的时间，桑顿先生在办公室里吃着母亲派人送来的猪肉馅饼和一小瓶葡萄酒作为午餐。他总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吃午餐，这样他可以再吃完午餐后马上投入工作，而不是像其他工人一样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本来黑尔夫人每次送来的午餐他总是能狼吞虎咽的吃完，但今天面对着自己最喜爱的馅饼他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是注视着杯子中如同鲜血一样红的葡萄酒发呆。约翰·桑顿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果敢，不会感情用事，并坚守自己许下的承诺的男人，但他最近却觉得自己是否有这些优良品性感到动摇——说是“最近”其实就是昨天第一次恢复继续上黑尔先生的课，遇到Cali之后的时间。他本以为会与Cali见面会做一个“最终的了结”，但当他说出那些话后，当他看到她那双晶莹的眼睛和那张带着可以说是“委屈”的脸后，Cali那张脸就怎么也无法在他的脑中散去，而黑尔先生的课讲的是什么，他几乎忘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