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的目光稍微的的柔和一点，甚至轻声的道了声谢。

阿霜的目光则有点惊讶，毕竟她还记得杰森一开始那警惕的仿佛能将人割伤的目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愿意接受她了。

作为回报，阿霜更卖力的“duang！duang！duang——”敲他，并且给他拿甜甜的橘子糖。

疼痛得到了缓解的杰森脾气看起来意外的好，他像是一头被毛绒绒成功安抚了的大型猛兽，虽然依旧锋锐，但肚皮愿意敞开了给人躺。

阿霜现在就是这只被赋予了特权的毛绒绒，在又给青年剥了颗糖后，她被人一把提溜着提到了另一个地方。

阿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里握着糖纸，目光依然是呆滞的，就耳畔听到极轻微的声响。

——她回过头，只见空中旋转的蓝色小漩涡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在她刚刚站着的位置，慢慢落下了一个先生和一位夫人。

可想而知，不被及时提溜走了，估计又要挨砸的那种，这次还是两个。

阿霜：“……”我与韦恩家有缘分。

新复活的先生和夫人身影虚晃，看起来有些虚弱——对比起强横的一出现几乎就是半实体状态的罗宾来说。

也是因此，他们的目光看起来要更加茫然一些，对目前发生的事也不是非常清楚。

等到他们平静下来，毫无意外的，他们看向了屋子里除了他们之外的两道身影。

只比他们早醒过来几分钟的杰森顿了一下，等到认出来两个人的身份，他同样将目光转向了阿霜，等待着她的解释。

为什么她会在蝙蝠洞里，以及，她究竟要做什么。

被注视着的阿霜一时间感到压力有点大。

她纠结着如何跟他们解释，在心中打了几遍草稿，正犹豫着，一抬眸，看到门口处出现了两道挺拔的身影。

布鲁斯·韦恩和她的管家先生。

小姑娘一瞬间就松了口气，她小跑着过去，想要报告一下情况，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到达目的地，就感到身后传来一道如芒在背的视线。

她怂唧唧的转过头，一下对上双暗沉沉的深色眼睛。

阿霜看一看三步外的杰森，再看一眼和自己半步之隔的布鲁斯，一瞬间恍然大悟。

差点忘了，蝙蝠家的二少是个铁钉钉的蝙蝠侠唯粉，目前没见有转团意向的那种，所以他是……不满了？

想明白这一点，阿霜很大方的后退一步，把他心爱的蝙蝠侠让给他，并且还非常贴心的走到布鲁斯身后的管家先生身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别瞪我了球球你了，布鲁斯给你，蝙蝠侠也给你，不跟我抢铁爸爸就行。

但杰森似乎并不领情，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布鲁斯，看着他最崇拜的那道目光全部落在自己身上，心中却陡然而生出许多暴虐感。

这让他头痛欲裂。

状态并不稳定的罗宾捂着额头，深深看了一眼提溜着小本本缩在管家身后的小姑娘，重新将视线转移向了面前的蝙蝠侠。

他注视着眼前这张英俊而深邃的面容，脑海中一瞬间想起来的却是小丑的恐吓和狞笑。

蝙蝠侠会为你报仇吗？

杰森不知道，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裂开了，于是他听到自己无意识的冰冷声音：“父亲，你为我报仇了吗？或者说，你愿意杀死小丑了吗？”

蝙蝠侠沉默着，并没有言语。

痛苦至极的罗宾眼睛里已经翻涌上了红色。

阿霜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就忍不住有点着急了。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

作为一个与时俱进的小姑娘，阿霜早摸到手机并连上网后的不久，就搜索了哥谭标志性建筑阿卡姆疯人院和标志性人物小丑的消息。

真不幸，双双在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中被外星人干翻了。

这可能是外星人怪物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

而现在布鲁斯之所以沉默，阿霜怀疑他其实是在【你为我报仇了吗】的这个“你”字上纠结。

严格来说，他没能做到，但世界做到了。

这让布鲁斯并不能坦然的面对杰森的问题。

或许也是因此，让他没能想到经历了极致痛苦的罗宾竟然也会选择“留下”在他身边。

毕竟根据小姑娘所说的，只有“舍不得”离开的执念，才会长久的徘徊在放不下的人身边，久久不愿意离去。

布鲁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留下，要知道，他那时候那样小，又那样痛苦，应该让自己早早的解脱才对。

蝙蝠侠说不出话。

阿霜看不下去了，简直忍不了，眼看蝙蝠侠无话可说，她探着头，忍不住抢答：“当然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