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声音离得很远，应该是打开了免提。一阵吱呀哐啷令人牙酸的身后，江越年听着那片漫长的寂静，疑惑的看看手机发现的确还在通话中，忍不住怀疑电话另一端的那位已经离世。

“恩......没有，差一点点，不过还是没有。”小丑舔舔嘴唇，狂笑着冲破围栏，他从后视镜看到那个应该出现在航站楼里而不是公路上的汽车，对方轰鸣的引擎像是逼近的死亡号角。

尽管他知道上面坐着一位永远不可能杀死他的男人。

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在哥谭市那帮抽着雪茄搂着漂亮女人的老大们看来简直是在放屁，一个企图用自身作为标志，用恐惧征服哥谭的人，居然选择不杀人？他们实在搞不清这个逻辑。

甚至还有人调侃的表示这比小丑改邪归正听起来还要滑稽，那个黑衣猫耳紧身男的确是精神不太正常，把哥谭龙盘虎踞错综复杂的黑暗世界想的太过简单。

直到他们真的领略过不杀原则之后隐藏的奥秘，才恍然大悟到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仁慈。纷纷痛哭流涕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娘胎重新改造，顺便把当初自己脑子进水认为蝙蝠侠好欺负的错误观念从脑海中剔除。

原本蝙蝠侠是不可能追到小丑的，可架不住某人一路挑衅，各种骚操作，延误的时间足以使改造后的蝙蝠车紧追不舍。

江越年只能尾随其后。

“你没有第二套方案吗？”不多时，江越年就追赶上横冲直撞的校车，他没下去跟小丑接头，而是避开蝙蝠侠的视线继续暗搓搓的追赶。

“什么第二套方案？”小丑的手在方向盘上轮了一圈，像是演奏厅的指挥家，随之而来的是尖叫声，碰撞声，刹车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汇成一篇美妙的乐章，指挥家觉得这还不够尽兴，又在高潮处增添一抹火焰，“这就是第二套方案，哦，你一定会爱上这个的......一点点小小的硝酸甘油......如同奇妙的魔术秀......”

轰隆一声，一朵巨大的黑烟裹挟着火焰窜入云霄，滚滚热浪夹杂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把所有人都震了个踉跄。

在和小丑行进路线截然相反的方向，江越年用他常人不可及的目光看到一辆一模一样的黄色校车爆炸了。

“猜猜车里有没有人？小蝙蝠？”小丑的声音从校车自带的扩音器里传出，“滴滴滴”，他胡乱按着车喇叭，像是给自己华丽的表演演奏背景音乐，又像是在为自己成功的计划献上祝贺，“猜猜这样带着‘小礼物’的车子还有几辆？我想那个数字你一定喜欢......”

行进的蝙蝠车没有因为这点小插曲停下，它反而更快了，透着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像一只迅捷的黑豹，天空俯冲而来的苍鹰，洞顶盘旋直下的蝙蝠，它没有一丝停顿，笔直的冲向自己的猎物。

校车在小丑的操作下一个漂移，转瞬甩开了蝙蝠车一截，又被身后的蝙蝠车紧紧咬住。

江越年没兴趣在这里看速度与激情，他还惦记着天台上的小丫头，沈悦面对这个世界的视角很简单，就像我们平日里看电影和打游戏一样，从某种程度上讲，她所存在的世界，对于小丑、蝙蝠侠、超人来说，更像是天神般的存在，他们是创造者和缔造者，掌控命运，管理生死。

如同他们的主神。

江越年一直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主神一定要让他成为继任者，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签订一份协议？

他从托尼那里得知了平行世界存在的可能性，如果这条世界线的他不愿意，那么依照主神能够控制空间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另一个平行空间找到那个世界的“他”，何必紧紧追着咸鱼一样的自己不放？

街道上的追逐还在继续，与之相对应的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爆炸声。

江越年收回思绪，他指尖微动，一道不怎么强效的加速咒悄无声息的附着于黄色的校车上，眼看就要追上的黑色蝙蝠车瞬间就被甩下一截。

虽然不强效，但在对付对魔法侧毫无办法的人类，绰绰有余。

仿佛能透过加厚特殊材质的车体看到蝙蝠侠阴沉的脸色，江越年想象到那双迷人的蓝色眼睛眼睁睁看着面前烦人的家伙上蹿下跳，另一面却因为不得不去拯救无辜群众的性命放弃这个眼看就要到手的逮捕机会。

布鲁斯确实是沉怒着脸，但他没有江越年想象的那么憋屈，事实上如果你和小丑多打几回交道，你就能逐渐适应这样的过程，如今布鲁斯的情绪阈值呈几何比例增高，小丑气人的本领也日趋增强，但好在一切还没能超出蝙蝠侠的承受范围。

就在江越年的脚尖踏上披萨店红色的广告牌时，蝙蝠车一个掉头，把到嘴的肉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