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长歌]朱砂+番外(40)
宁遥虽在气头上,但也只是一时气急,她只是气凤知微顾南衣还有宁弈,这几个同一条船上的盟友,联手瞒她骗这么久,说到底她还是心软,为了更大的利益,为了顾南衣,她不会去跟宁世征告密。
折柳见主子动了肝火,让人将置之高处那一盒茶叶来冲沏,宁遥看着那一汪如翡翠的的颜色,轻轻笑道:“之前父皇也赐过我这么好的茶叶,如今怕是喝不上了。”
“殿下实在不必动气的,尔等吃里扒外的人,不要也罢。”
宁遥本蓄了笑意,待得听完,神色已经黯沉了下来。
折柳意识失言,连忙请罪,“殿下赎罪!”
宁遥专心着手中的茶盏,回眸亦是向她一笑,“算了,不提也罢。”
没过多久,院子里响起一阵动静,透过明纸窗户已见一抹天青色的身影一路小跑着,门口的侍卫拦都拦不住他,宁遥见他,起先仍有不悦之色,待见他气喘吁吁风风火火赶来,想来是有事要说,她便先让侍卫退下了。
顾南衣扑腾跪下,朝宁遥俯首跪拜恳求道:“顾南衣恳请殿下出手相助!”
宁遥见他神色忧虑,大不似往常,暗暗想顾南衣能这般着急,想必是凤知微那边出了大事。毕竟叫他这样惊惶的,必然是凤知微了。
宁遥似乎不计前嫌般,和颜悦色道:“出什么事了?”
顾南衣状若低头看着她的裙摆,口中极轻声道:“楚王宁弈被宁昇诬告为占璧与滟妃私生子,正在宫里对簿公堂,她让我来求你,说你一定会帮忙的。”
宁遥心中遽然一紧,目光微有凝滞,她开口问:“宁昇掌握了什么证据?”
“似乎.....是什么血色族徽纹路?”
宁遥若有所思,突然想起来那日在魏府,韶宁将一瓶药给了凤知微,看来与这个有关。她回过神来看向顾南衣,又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本宫凭什么帮他们?凤知微还背负着欺君罪名呢,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这样痛快了呢!”
“殿下......”顾南衣直起身子,又朝他拜了拜,“求殿下出手相助。”
顾南衣这般恳求,宁遥早就心软了,只是事涉皇室血脉清白,宁遥便有些忧心,也没有把握能够帮上什么忙。
宁遥赶来枫昀轩的时候,宁弈宁昇宁齐同姚相几人在殿中正激烈辩着,宁世征静静一个人在偏殿歇息,靠在雕花大椅上,仰面看着几人在隔壁相互攀咬指责。宁遥只身悄悄进去,将备好的点心从食盒中取出来。他闻得动静睁目,见是宁遥,疲倦地笑笑,道:“遥儿来了。”
宁遥温婉微笑:“儿臣参见父皇。”
他叹了叹气道:“隔壁的动静,你听见了吧?”
宁遥微微颔首:“此事涉及皇室血脉,儿臣虽为女儿身,也知晓其中利害,儿臣相信父皇英明决断,但父皇也万万不可伤了自个身子。”
宁遥把一碗莲子百合汤递到他面前,含笑道:“儿臣亲自炖的,父皇听了好一会儿了,且尝一尝润润?”
宁世征接过舀了一口道:“好甜!”
宁遥蹙眉,也舀了一口喝下道:“儿臣记得父皇不爱吃太甜的东西,就没有多放糖。”
他的眉舒展开来,伸一伸手臂笑道:“甜的不是这汤,是你亲自炖汤的心意。”他牵过宁遥的手道:“还是朕的遥儿最体贴。”
宁遥心中微觉触动,前不久他还重罚了自己,跪了一天一夜不说,就连秦婕妤的禁足也还没解,如今他便这般感慨自己的一番心意了。宁遥心里沉沉的,于是道:“儿臣不比几位皇兄能gān,可以替父皇征战天下,所以儿臣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多尽心了。”
说话间他把一盏汤喝完,道:“宁昇指责宁弈身上有日落族的血色族徽纹路,可宁齐,魏知和姚相皆有此纹路,依遥儿所见,是怎么个情况?”
宁遥顿时思绪紊乱,如若说是宁昇为了储君之位陷害宁弈,这自然是除掉心头大患的最好的方法。然而片刻的转念,很快宁神静气道:“父皇贵为一国之君,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但不能只惩治错的那一方,父皇一旦如此,始终会伤了兄弟和气,与皇室与社稷都是不好的。”
宁世征微眯了眼,凝视着宁遥,颇感意外道:“朕还以为你会让朕处罚宁昇呢,你倒是说说?”
宁遥踌躇地看向宁世征,扭捏地犹豫了顷刻,宁世征会意便道:“不妨,只当是咱们父女之间聊家常,朕绝不怪罪。”
宁遥俏皮一笑,俯在宁世征膝边,动作轻柔地替他捏腿,曼声道:“儿臣不会因为我同六王兄jiāo好,而让父皇责罚二王兄。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复兄弟之间的矛盾,而无论是哪边倒了,另一边都会独大,若处罚二王兄,六王兄或许会趁虚而入,父皇所希望势力平衡,便会瓦解。”